我去!郁垒都这样了,我要怎么办!直接等待宰割,挣扎什么的好像也没必要了吗?
    大约是觉得捅我们都脏了刀,他连惊蛰都没有拿出来,在用气场碾压了我们近一分钟,快把我逼到自己滑下椅子直接遁走的时候,神荼终于转身。
    安岩猛地吐了一口气,又吸了口气,浮夸地擦了擦自己额上的汗。我好像不应该说他浮夸,因为我的状况也和他差不多,满头都是冷汗。
    神荼转身的一瞬间,我顿时感谢天感谢地,油然生出起死回生的感觉。
    畏畏缩缩地跟在神荼后面,我和安岩对视一眼,发现互相的脸都是惨白的。外头下起了雨,幸好安岩出来之前看了天气预报,揣了两把伞,不然我们可能得冒雨回家了。
    我张开伞走了出去,刚离开屋檐,走了几步,就被安岩急急叫住了,我回头看见他们放下了伞,退回了屋檐。
    他的表情有些震惊,但是努力控制住,不让自己看上去太明显,目光有意无意地落在我身侧。
    我顿时有些僵硬,梗着脖子,转动着眼珠朝我空荡荡的身侧看去,明明什么也没有,至少是没有慧眼的我,觉得我旁边什么都没有,却还是看了过去。
    安岩冲我做了个手势,我慢慢地把伞放下来,雨点拍打在我身上,有些不知味,衣服被打湿了也不敢动。
    神荼冲我说了一句过来,我才如得特赦,两三步地跨过来,躲在屋檐下。
    安岩在我身边左顾右盼,往我的肩上像掸灰尘一下地拍:没了没了,放心昂。
    如果要让我放心的话,倒是一开始就别流露出这种表情让我知道我身边有不干净的东西啊!
    据说下雨天的时候打伞,鬼魂会躲到行人的伞下避雨,因为从来没有经历过,所以我以为只是传说。
    也许躲在我伞下的鬼长得很抱歉,会让人做噩梦。但是人对于未知的东西就是好奇,我缠着安岩问那个鬼长得什么样,他偏偏不肯说。他不是觉得那鬼真得不入眼,而是觉得吊着我的胃口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安岩仗着自己有一双慧眼,你要是想看,叫神荼给你扎几针呗?他话音一落,突然就噤声了,我也跟着没有了话讲。
    屋檐下突然特别安静,只有雨滴声啪嗒啪嗒极有节奏地响着。
    我去!怎么忘了咱俩刚刚才得罪了神荼!?现在就这么欢脱,检讨书也没有写,怕不是要GG啊!
    雨在下,有伞的我们却没有敢动的,安岩本着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心态,问神荼:我们可以走了么?
    神荼半张着眼睛,眼里倾泻着冰冷的光,一句话不说,拿走安岩手里的伞就迈了出去。
    我和安岩默默地目送着大佬先走,我把伞撑起来,默默跟在后面。不是很敢发出声音,直到我盯着一家店快半分钟,安岩才开口:要不要进去看看?
    问话弱弱的,显然对之前摸神荼肚子的事情感到心有余悸。
    神荼转过身来,我一下有些局促,但是他只是静静地看着,脸上冰冷,却没有不耐,我大着胆子点了点头,收了伞走进去,他们两个跟在后面,让我一下子觉得自己有点像团宠。
    把玩着口袋里的玉石斯,鸽子血的红色确实有些耀眼了,不是我平时喜欢的色调,可是陪着玉石就是格外的好看,让我一见钟情。
    我的玉佩给了萧绍,脖子没东西总觉得空落落,就打算去穿一个链子。虽然这东西是走访西藏,寻找我父母踪迹的时候无意淘到的,看到它总让我想自己之前的傻气,不过,喜爱之情来了就是挡不住啊!
    走到柜台前,我把东西拿出来,给里头的伙计看,这家店设计珠宝,切割打磨,我就想着能不能把着璞玉雕琢一下。
    伙计把斯拿在手上,这种珠宝他们见到的不多,眼睛一下子亮了,但是开的价格也很高。
    我说价格不是问题。也没什么要求,精简一点就行,然后签了张条子,留了电话号码,我顺手填了安岩的,好了就通知我来取。
    其实说什么价格不是问题,我心里的想法完全相反,价格根本就是个大问题!来巴厘岛找人什么的,T.H.A.也没有给经费,我们不提,他心里一点数都没有,拖着愣是不给。
    回到民宿我就立马借来了安岩的平板,登上了T.H.A.的客户端,两年多前的账号我还记得,顺利登上去,轰炸协会的收信箱,大有如果你不给我加薪,我就冲到总部去提着刀和你讲道理的意思。
    反正账号都登了,我也就随便看看,无意点进了基础信息,我一看,联系电话是安岩的,紧急联系人是神荼,填的还是我的手机号码。
    什么东西,他们俩怎么搞得好像是我的监护人一样?
    安岩看到我的神情,露出了小表情,有些得意洋洋:养了个女儿。
    神荼看了我一眼,我顿时心里一阵抓狂。
    哎呦安岩,你真是要气死我哟!
    改了改了!我划拉这平板,想要改了自己的基本消息,但是怎么就是进不去呢?
    安岩推了推眼镜,挂着笑意,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嘿嘿,进不去吧?
    气得我直接丢下了平板,不小心砸在安岩的肚子上,他哀嚎了一声,跳起来要揍我。
    ☆、来场捉迷藏吗?(6)
    哇!安岩!我拿着平板,盯着T.H.A.刚发来的消息,一激动拍得有些猛了,力道大得我都有些不好意思,歉意地去看柔弱的小红帽。
    只见神荼躺在床上,仰着头,深不见底的眼睛望着安岩,抬起的背和弓起的腰,都说明了他是被人推倒的。安岩悬空在他上方,跪在神荼两侧,一手撑在他头顶,一手撑在他脸庞,盯着身下的人。
    神荼和安岩之间暧昧得几乎呼吸可闻。
    我去!我干了什么!突然很想把安岩的头摁下去是什么情况!?
    安岩慌张地爬起来,手脚好像都在哆嗦,结结巴巴地和神荼道歉,接下去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把我骂一顿,脸上带着红晕:你这么用力干什么!
    我偷笑着往后缩了缩,不就是轻轻一拍么?再说你们两个大男人一起坐在床上,说明也不是我一个人的问题。
    神荼不如安岩这样惊慌,他慢慢坐起来,散发着黑色的气压,脸上覆着一层冰霜,让我心里一个咯噔。
    他看过来,眉头向下,狠狠地刮了我一眼,我偷笑的表情瞬间变得极其僵硬,灰溜溜地低下头,装作自己不存在的样子。安岩一巴掌拍到我肩头,吓得我半死,感觉灵魂都出窍了。
    你刚刚叫我干什么?安岩重重地拍下,黑着一张脸,明明白白写着如果没有什么重要事情的话,就要把我一枪搞死。
    原本高高兴兴的我,现在彻彻底底地担心起了自己的小命,胆战心惊,如履薄冰。
    为什么得罪冥神已经够惨了,还总是两个一起得罪啊?
    神荼不经意的一瞥,直接让我竖起了寒毛,总觉得自己快命不久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