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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学霸的被撩日常

    靠,蔡湛有点无奈,也不知道这人是真缺心眼还是怎么着,口无遮拦地就往外捅。我回去你有好处怎么着?
    吕琰笑嘻嘻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
    离放假还有一个星期。蔡湛掏出手机看了看表,其实也在犹豫。
    要回去吗?回去的话现在就要开始订票了但许淮阳之前不还是说要来玩吗?
    他定了定神,想起许淮阳电话里莫名低沉的语气,忍不住叹了口气。
    他忽然觉得,许淮阳不会过来了。
    第71章
    许淮阳沉默地走进屋, 带上门。
    父亲犹豫了一下, 还是跟在他后面进来了。
    不同于以前每次见他时西装革履的打扮, 许文疏这次只穿了身普通的便服, 虽然依旧整洁得体, 但脸上还是流露出了些倦容。
    他几次想开口跟许淮阳说点什么, 但看了看许淮阳的表情,忍了忍,又憋了回去。
    许淮阳没理他, 回到房间砰地关门,然后把书包摘下来,默默坐在了椅子上。
    父母要和好了,这点毋庸置疑。然而他不明白这两人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打算和好的, 又为什么只有在出现危急情况时, 才会展现出身为父母的一面?
    许文疏看上去很想跟他谈谈的样子, 但许淮阳不想谈, 他宁可这两人什么都别告诉他、什么都不跟他说。
    真的没法原谅。
    当个富二代也好, 当个负债的穷小子也罢, 他优渥的生活条件是父母的给予,然而以往的经历也是拜他们所赐。
    许淮阳面对他的父母时,并不为他们负了多少债赔了多少钱而愤怒担忧。唯一让他心痛且没法原谅的,还是当年莫名其妙的抛弃与今天说和好就和好的举动。
    到底有多随意?养个孩子不如剥棵葱?
    无论当年还是现在,不考虑他想法的样子, 真是一点都没改变。
    郑霖和许文疏在外面低声交谈着什么,这间房子的隔音不好, 许淮阳能听到他们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细节。但他想也能想得到,许文疏刚刚想走没走成,留下估计是在谈论他们儿子的事。
    有那么一瞬间,许淮阳看着演算纸上的算式草稿,忽然觉得很寂寞。
    窗外马路上的公交车响着报站声,自行车经过按动清脆的响铃。窗口不远就是个红绿灯,此时正是下班时间,来往车辆的声音此起彼伏。
    风从窗口吹进来,掀开洗得发灰的白色窗帘,一股带着夏季尘土味儿的灼热气息扑在脸上。
    他忽然很想见蔡湛。
    非常想。
    许淮阳下意识地按了按锁骨,蔡湛咬的印子早就消掉,低头看的时候,连疤痕都抚摸不到。
    明明咬了那么深的一口。
    蔡湛边往外掏着身份证,边侧头看售票大厅的表。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是晚上,车站里的人也没见少过。尤其他排的这台取票机前,排队的人相当多。
    也真是倒霉,前面好几个都是现在网上买票的,队伍像毛毛虫似的往前缓慢蠕动着。
    你真不打算告诉许淮阳?
    手里的手机震了两下,李建夏又一条微信发了过来。
    蔡湛有点无奈地看了眼,回复他。
    我不想告诉,别问了。
    他不知道李建夏怎么就这么闲,自从那天问他许淮阳状况时无意透露出自己快放假回家的消息,李建夏似乎格外关心他俩似的,没完没了地跟蔡湛汇报许淮阳的事,三天两头就是一句。
    许淮阳今天又来艺术楼了,来找安楠,还从我这儿偷走三个橘子。
    我今天在路上碰到许淮阳了,他心情好像不大好,想事情的时候跟我擦肩而过都没认出我来。
    我看校排名许淮阳好像又退步了,现在都八十多名了你要不要打个电话鼓励他一下?
    蔡湛往上翻了半天,发现这个月几乎全是李建夏给他发的许淮阳近况。好几次他都想问,天天盯得这么紧,李建夏是不是又转头去暗恋许淮阳了?
    他叹了口气,没再等李建夏回复,把手机揣回了兜里。他探头往前看了看,取票的队伍快轮到他了。
    从这个城市回家其实并不算远,高铁直达也就两个小时。外面天色已经很黑,蔡湛上车后就开始发困,稍微整理了一下东西,倚着窗户就睡着了。
    车快到站的时候,生物钟终于管用一次,成功让蔡湛从沉睡中自然醒。他坐起来,揉了揉眼睛,把架子上的行李拿下来,听着下车的报站声。
    大部分学校都还没放假,车上的乘客大多是上班族。蔡湛往门口走的时候扫视了一眼,除了斜对过的一对儿小情侣正旁若无人地你侬我侬外,大部分乘客都一脸无聊地看着手机或睡觉。
    车在站台停好,他看了眼那对情侣,默默下车去。
    许文疏在家里待了很久才出去,走的时候许淮阳听到了高跟鞋声,知道郑霖是跟他一起出门了。这么晚了,估计两人也不会再回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忽然松了口气。似乎长久以来的独居让他更适应一个人的生活,房子里只要出现第二个人就是对他生活状况的威胁,只有独自待着时才会有百分之百的安全感。
    那蔡湛呢?
    寒假时候的那些日子,现在想起来就跟过去很久了一样。周遭的一切都变化得太快,住所、环境、人都换了。
    许淮阳忽然非常想念那段时间的生活,许久后又意识到,这种想念是因他对蔡湛的思念而产生的。
    桌上的题放了半个小时,一个字都没动。许淮阳沉默了一会儿,忽然开始烦躁。
    他犹豫了一下,干脆起身拿上钥匙,找了件外套披在了身上。
    蔡湛觉得自己挺神奇,回家这件事他既没告诉家人,也没告诉许淮阳。但在决定订票前,却告诉了另外一个人。
    拖着行李走出车站时,他一眼看到了正等在不远处停车场前的男人。那人边叼着根烟边走到停在一边的破桑塔纳旁,见蔡湛过来了,才慢吞吞地伸手打开后备箱。
    自己放。他斜睨了蔡湛一眼,指了指。
    靠,蔡湛有点无语,把行李搬上去,你这是来接我的吗?
    接着又瞥了眼男人的头发:还真是到夏天染一头绿毛啊?
    龙哥弹了弹烟灰,开门坐到驾驶座上,别找揍,这叫闷青。
    蔡湛啧了一声,笑了笑。
    尽管养猫做咖啡常年陶冶身心,但龙哥的脾气依然不是很好。怎么说他年轻时也当过收保护费的小混混,也就相识多年的几个朋友能跟他顶上两句而已。
    蔡湛打开副驾驶坐进去,刚一上车就闻到一股呛人的香烟味儿。他斜了龙哥一眼,没说什么,默默系上了安全带。
    过了好一会儿,龙哥边把车倒出去,边看了看蔡湛,他觉得这小子今天安静得不对劲儿。
    别拿这个眼神儿看我,龙哥打着方向盘,有话说话。
    烟掐了,蔡湛转头,特诚恳道,我们搞音乐的,嗓子特金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