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了。”苏埃毫无波澜地看了她一眼。
    “你自己选的。”
    “不!”黎心语状若癫狂:“我要求见东方景阑,他人呢?他说过会保护我的,他人呢?!!”
    “东方景阑今天上午就在长辈的安排下和白家小姐订了婚,怕是如今根本没有心思关注你的事。”
    黎心语怔了一下:“…不可能,不可能!他说过他喜欢我!”
    苏埃不紧不慢的开口:“他喜欢谁是他的事,但他的家族不会让他跟一个杀人犯有牵扯。”
    这句话一出,场面一下子静了。
    声音仿佛寒冷雪域中冰封的冻土,他眼神黝黑的可怕,笑着勾唇:“当初对我下手的时候,有没有考虑过这一天?你以为将所有人都玩弄在鼓掌之中,所有男人都对你有兴趣,就算你杀了人也能替你摆平,所以无所顾忌,是不是?”
    “不是的,不是这样…”黎心语眼里头带了点泪花,颤抖咬牙:“苏埃,你也是我哥哥,你不可以对我这样。”
    苏埃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没有对哥哥下杀手的妹妹。”
    “我不是,我、”黎心语疯狂摇头,语无伦次:“我只是被利用了,背后的一切都是黎文浩,是他!——这一切都是他指使的!———他计划要杀死爸爸,要杀死你,我没办法,我、我只是被要挟了!我有把柄在他的手上,不是我!”
    泪水混杂着恐惧从她的脸上流出,她紧紧捉住苏埃,指甲掐进他的肉里。
    见苏埃的手臂都被掐出血丝,警察不得不采用强制措施带走了黎心语,留下呆在原地的苏埃隐隐颤抖。
    她说什么,
    黎文浩想要杀死黎权海?
    …
    当他赶到黎家的时候,一切已经结束,黎权海因药物过量而心脏猝死。
    可笑的是,对方居然留了一手,不知道是不是早察觉到黎文浩的狼子野心,黎权海临死前留下遗嘱,把所有的遗产都留给与自己有血脉关系儿女,苏埃和暖暖。黎玥这个妻子甚至没有分到一丝一毫的财富。
    黎玥当场奔溃,完全不肯相信这个结果,痛哭的样子看得前来吊唁的人们议论纷纷,见状黎暖暖只好先去安慰对方。
    苏埃带着警方找到了黎文浩的藏身处。
    他们赶到的时候,黎文浩马上便要搭乘离开京都的飞机,苏埃让艾古查出他的机票信息,将人逮了个正着。
    “黎文浩先生,作为杀害黎权海先生的嫌疑人,请你与我们走一趟。”警察取出一双冰冷的手铐。
    黎文浩本来还沉浸在怨愤的不满中,一切计划都完成得绝妙,谁知最后居然被姑父摆了一道,功亏一篑。
    正想着要暂时离开这里避避风头,然后再联合其它的势力回来与苏埃争财产,突然被警察抓住,他瞳孔骤缩。
    “有证据吗?有我是犯人的证据吗??你们这么做,是违法的!!”
    “我要请律师。”
    苏埃突然笑了一下,语气柔和:“你当然有雇佣律师的权利,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洗清你下毒的罪名了。”
    他都知道了!??
    黎文浩胆寒的牙齿打颤,看着这张他曾经想狠狠蹂,躏的少年的脸蛋,干净帅气,扬起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低垂的眼睛沉沉望向他,眼睛里一片漆黑涌动。
    疯了!
    对方疯了!
    如果他进了这个监狱,恐怕一辈子也出不来了!
    黎文浩从未如此清晰地认识到这一点,内心顿时生出一股的强烈恐惧,颤抖着退后。
    “——你不是很喜欢折磨人吗?我就让你在监狱里好好被男人折磨。”苏埃低沉的嗓音似竖琴弹奏般动人,吐出的话语却犹如恶鬼。
    对学长下手的人,他不会犹豫,也不会有任何负罪感。青年现在还躺在医护室里,不省人事,没道理恶人就能逍遥法外…
    看到黎文浩的这一刻,脑子里过滤了无数种处理对方的方法。苏埃用力闭眼,觉得自己可能坏了,竟然会有种危险的想法。
    没关系,只要凶手付出代价。
    他会请最好的律师。
    “黎文浩,我要你生不如死。”
    …
    隔着窗口,可以看清失声痛哭的黎玥和安慰她的暖暖,刚刚警方调查过了,对方跟黎权海被杀害的事没关系,她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
    苏埃的心情很糟糕,沉重的思绪一旦想起便无法逃脱,舌尖里漫开丝丝血腥气。
    他毁掉了顾骄的人生。
    如果没有他,对方就不会两次三番的被置于险境;没有他的存在,他会是一个合格的顾氏接班人,会结婚,和一个门当户对的女人生子,受人尊崇。
    所以顾时钦对他那样的态度也无可厚非吧…
    苏埃捂住了自己的脸颊。
    他应该怎么做?
    “吱呀。”
    突然口袋动了动,感到贴着身体的外套传来一阵动静,他眼里闪过一丝茫然,条件反射的低头去看。
    只见口袋里,白天两个放进去的蛋安静极了,稳稳的窝在那里一动不动,好像刚刚的动静只是苏埃的错觉。
    两个蛋软软小小的,外壳光滑白嫩,一颗颤巍巍的透着粉。
    “…”
    苏埃沉默的视线下,不知是否他的错觉,两颗蛋再次晃了一下。
    是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