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绵拒绝承认自己是心软了才原谅的骆清润，她告诉自己，她是图她的一半压岁钱。
    她家那么有钱，光是压岁钱都够她花半年了，不要白不要。
    关程黎腊月二十九回家了，他爸妈催他回家过年，说他爷爷奶奶念叨着他怎么还不回来。
    骆清润却跟他相反，腊月二十九从家里跑来了，手里还拎着礼物，各种香水化妆品，都给林春绵献上了。
    林春绵一边往手臂上喷香水一边侧头看她，问：“你大过年的跑海市来你爸妈不管你？”
    骆清润笑得跟狗腿子似的：“不管。”
    年夜饭选择在一家火锅店，林春绵和骆清润点了鸳鸯锅，各式菜色摆满了桌子，倒计时的时候，店员们关了屋子里的大灯，转而亮起彩灯来，混着窗外零点划破夜空的烟花，漂亮的让人心惊。
    灯火映入眼眸的时候，她不合时宜地想，也不知道美国过年什么气氛。
    大三暑假，林春绵毕业了。
    她大专学的导游，校招时因为身材和外貌一路绿灯进了一家旅行社，老板是个中年女人，看上去挺雷厉风行的，涂大红唇的时候特别好看。
    她工作做的不错，可能是天生适合这碗饭，但她控制不住对好看的帅哥抛媚眼，再加上那些人本来也就关注着她，一接收到暗号就贴了过来，之后发生的一切都很自然。
    只不过中间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关程黎跟她求婚了。
    他买了一只戒指，钻石很大，他知道林春绵爱钱，所以故意挑的最值钱的。
    林春绵还记得那天，她刚跟一个客户过完夜，身上还残留着别人的吻痕，x上都是淤青。
    关程黎什么都看到了，但他装作不在意，或者说是习惯了，买了一捧鲜花来到林春绵的出租屋，在她玩电脑游戏的时候单膝跪地，献上那枚漂亮的戒指。
    林春绵手敲着键盘，回头看了一眼：“你要跟我求婚？”
    关程黎点了点头，镜片上反着电脑屏幕的光，一时间让林春绵看不清楚他眼底深埋的真正情绪。
    “太早了，”林春绵说，“我才二十二岁，你比我还小一点，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
    关程黎说：“可以先订婚。”
    林春绵推了推他，手在他头顶m。”
    但林春绵喜欢那枚戒指，那钻石切割得太好了，戒环也好看，再加上关程黎好面子也不会去退，干脆送给了她，把求婚戒指当作饰品戴在了无名指上。
    和骆清润吃饭的时候，骆清润吃了一块宫保J丁，随意一看，就看到了林春绵无名指上的戒指。她揶揄地笑：“怎么的，海王要收心了，打算结婚？”
    林春绵把手摊开，仔仔细细端详自己的手，手背没多少肉，手指细长，戒指上的钻石在灯光底下熠熠生辉。她说：“不结婚不能戴？”
    “那也不是，”骆清润说，“只不过钻戒都是结婚用的，当饰品的一般都是宝石，你这……容易让人产生误会啊。”
    林春绵看完戒指，接着吃饭：“什么误会？”
    “你想想，”骆清润，“要是你看上一个帅哥，想跟他来个**，结果他以为你结婚了，那不是错失良机嘛……”
    林春绵却是想到了更有意思的地方，说：“那不是更刺激，以为自己跟已婚妇女高了场婚外情……”
    骆清润双手握拳：“还是您厉害，饶了我吧。”
    吃到后面，骆清润突然想起来一个人，她咬着筷子，问：“周放呢，他最近没跟你联系吗？”
    林春绵夹肉的手一顿，她笑笑：“挺久没联系了。”
    那次和颜晨他们湿AnG之后她偶然发现了通话记录，持续二十多分钟的通话时长，她却没听到周放的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她的，也许会怪她太变态，或者说看透了她，对她腻味了，暂时觉得国外的美女更亮眼。
    但她也不在意，只是偶尔翻到聊天记录时会进去看两眼，看到最后是周放结束了话题，发了一个天线宝宝荡秋千的表情包过来。
    只是两人都没有开始新的话题。
    时不时点进周放的朋友圈，也是一些关于学术研究的，她看不懂，也没兴趣去了解。
    “也是，”骆清润说，“你们确实不太适合。”
    林春绵想问怎么不适合了，但话到嘴边还是咽了下去，说：“你说的对。”
    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周放回来看过她。
    快过年那几天，学校的导师给周放特意放了假，让他好好休息两天，跟朋友聚聚。
    周放买了当天的机票飞海市，他去过林春绵的学校，也知道她的宿舍，为了给她个惊喜，还专门在美国买了最新款衣服和项链带过来，提在手上傻得让人发笑。
    但他忘了林春绵已经毕业了，在楼下傻傻等了三个钟头后，冻得脚趾发木手指变成了萝卜头，他终于拿起手机，想问问林春绵现在在哪儿。
    但一个热情的学妹走了过来，一脸局促地问他：“你在等谁啊？”
    这么一个帅到爆的男生，提着大包小包在楼下，其实早就引起了不少女生的注意。
    大家纷纷猜测，这场惊喜的女主角是谁，要是真的碰上了，会不会上演偶像剧般的桥段……
    可惜，女主角似乎忘记登场了。
    周放把手机放回兜里，他其实不愿主动去问，惊喜虽然老土，却也足够实用。他说：“林春绵，你知道吗？”
    跟林春绵同系的女生基本都知道她。
    除了破破烂烂拎出来让人不忍直视的专业成绩，再就是她绝顶漂亮的脸了，无论走哪儿都能分走最亮的那束光，只要跟她在一块儿，男生基本上都只能看到她的存在。
    与此同时，她还拥有无数炮友，以及一个几乎称得上是二十四孝的正牌男朋友——即使头顶已是青青草原。
    女生咬了咬嘴唇。她没猜到这个男生等的人会是林春绵，虽然他们的外形看上去确实无比登对。
    她带着几分同情开口：“她已经毕业了。”
    周放“哦”了一声，随即觉得自己太傻。他从美国过来就要花上大半天的时间，又在这儿等了几个小时，生生把时间全都浪费了。
    都是为了所谓的惊喜。
    他现在已经不想在乎什么惊喜不惊喜了，只想快点见到林春绵，把东西给她，然后洗个热水澡，把身上的力气全都发泄在林春绵身上。
    一定要操得她尿出来，他想。
    他一边道谢，一边低头拿手机。手冻得太狠，解锁都花了些工夫。
    只是面前的人犹豫了半天，还是没忍住提醒他——总不能让帅哥掉进林春绵的坑里去，那女人吃人不吐骨头。
    “她有男朋友了。”女生说，脸上皱成了包子。她不愿做恶人，但她还是说了。
    周放打字的手停下来，脸上的笑一点没变：“谁说的。”
    林春绵身边围绕的男人太多，所有人都宣称是她的男朋友，都宣称自己跟她有过亲密行为，但这些都不算什么，林春绵从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她自己说的，”女生说，“她说那个姓关的才是她的正牌男朋友，别人都不算什么，好像是在附近的一所985大学读书，已经大四了……”说到后面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因为她注意到周放的表情逐渐变得古怪，只是嘴边的笑容仍旧还在，看着有些冷凝吓人。
    周放点点头，说：“谢谢。”
    他很快给常坚白发了一条消息，他们很少聊天，聊的内容都与林春绵有关。
    常坚白很快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林春绵确实说过关程黎是她男朋友，两个人还租了个房子在同居】
    之后还发了地址过来，让周放自己去看。
    常坚白老神在在地开导他：【你也要想开点儿，林春绵是什么样的人你比我清楚，早该想到了】
    【玩玩就行了，千万别走心，要是等以后她跟别人结婚了，你得更难受……】
    周放叫住了要走的女生，向她示意手上提着的东西：“这些你要吗？”
    女生没想到自己下楼一趟还能拿到这么多奢侈品，都是好东西，好多国内都没上呢。
    她还想再要一个周放的微信，可周放转身就走了，高高的个子在寒风中竟然显得有些萧瑟。
    周放坐着出租车去了林春绵住的地方。
    只是没想到下车就遇上了。
    林春绵远远地从出租车后座下来，手里抱着一个箱子，箱子很高很大，正好挡住了视线。他们应该是穿了情侣装，林春绵脖子上戴着的浅灰色围巾跟身边高个子男生穿的羽绒服同色，黑色的毛呢长裙跟男生的裤子呼应。
    刚购物回来，欢声笑语之间，似乎跟隆冬的天气隔绝开来，他们是暖的。
    周放看着他们，男生像感觉到了似的也转头过来看。
    两人的视线交汇，都带着几分不屑和打量，彼此之间没有善意，只有着属于雄性之间最简单直接的战斗欲。
    周放果然在楼下等到了去而复返的关程黎。
    他们身高差不多，唯一的差距只在年龄。周放十八岁，关程黎二十一岁。
    关程黎身板已然长成，周放即使坚持锻炼也带着少年人的单薄。
    缠斗在一块儿的时候，周放坚持了挺长时间，最后被压在身下的时候，他不爽得浑身都在颤抖，呼吸像极了一头发疯的牛。
    天气那么冷，他身上却全是汗，手心烫得地上的雪都化了。
    关程黎脸上也不好看，额头鼻梁都擦伤了，手臂上也有伤痕，跟林春绵精心搭配的情侣装也弄得到处都是W泥。
    他直觉面前这个男人是他最大的威胁，明明那么小的年纪，偏偏比他还要目中无人。
    但他还是粗着喉咙，低头在他耳边狠狠地说：“我还会跟她结婚。”
    他顶着周放狠狠的眼神继续说：“到时候别忘了来参加。”
    他用手在周放脸上轻轻拍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