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几位皇子,宋安明没有说话。
    皇帝继续跟宋安明说起书吟的事情,末了,皇帝忽然道:“原本她确实很适合做太子妃,孤也对她很满意。”
    宋安明端着茶盏的手抖了一下,滚烫的茶泼到了他的手上,他抬起头盯着龙椅上的天子。
    “可惜就在前几天,孤改主意了。”皇帝一下一下的敲着龙椅。
    皇帝:“你知道为什么吗?正因为她和孤的太子两情相悦。”
    宋安明全身汗毛都乍立起来了,他看着龙椅上的天子一步一步走向门口,在离开之际朝他道:“爱卿为太子培养的那批暗卫,是太子最信任的属下,不过爱卿你可以猜一猜,里面有多少是炼狱的人。”
    宋安明骤然心惊。
    接下来的几天,他虽然坐立不安,却被软禁在宫中找不到一点机会给沈钦传信,等他被放出宫去时沈钦已经回来了,只带回来一方染了血的红绸盖头。
    从那天开始,这位太子殿下变得愈发像当今的皇帝陛下,性格喜怒无常,阴冷嗜杀。
    皇帝却因为自己的儿子有这样的变化而越发高兴起来,沈钦还未登基,皇帝就交了许多大权在沈钦手里,沈钦不仅亲手了结了几位皇子,甚至将那几位皇子的母族也抹杀得干干净净,一时间,南燕多少簪缨世家一夜之间惨遭灭门。
    而那位曾经即将成为太子妃的长乐郡主,似乎很快就被人遗忘了,见沈钦权势滔天,无数达官贵人想尽办法将家里的女儿往沈钦身边送,尽管沈钦的性格暴虐,这些人却依旧前仆后继。
    东宫有一个梅园,每到冬日,那里的红梅美丽绝艳,在白雪中红得惹眼,一些幕僚见过梅园的盛景,都喜欢写上一些诗词咏梅,这些诗词流传到整个南燕,人人都道东宫的红梅艳绝一方,却没人知道,那些娇艳欲滴的红梅之下埋葬了多少美人骨。
    宋安明不知道沈钦是何时知道婚队路途上的意外与自己父亲有关的。
    他只知道,那是南燕一年一度过年的国宴,那一晚,皇帝居住的寝宫却忽然走水,火舌缭绕着整座宫殿,沈钦站在火中,双眼却没有一丝温度。
    沈钦面前,皇帝坐在床上,疯癫一般大笑着。
    “你知道孤为什么要安排路途上那一场刺杀吗?那个人得到的命令从来都不是杀你,你是孤最喜爱的一个皇子,孤在赌。”
    “孤在堵你爱的那个女人,是不是也一样的爱你,如果她不够爱你,就不会为你挡下那一箭,如果是这样,孤会让你娶她。”
    “但是孤赌对了,她爱你,孤便要杀了她。”
    火焰缠绕上皇帝的寝衣,皇帝想要拿桌面上的茶壶浇灭身上的火,那茶壶却被沈钦一脚踢开,皇帝被火焰灼烧得表情扭曲,却依然在笑。
    “孤要把这江山传给你,那你就不能有任何弱点,孤曾经告诉过你,你的所有软肋孤都会亲自解决。”
    “她死了,你就会因为忘不掉她,而永远不爱上任何人,这样孤的太子才会不再有任何弱点。”
    皇帝的话到这里戛然而止。
    沈钦从他心脏抽出带着血的剑,脸上的表情都未曾变过一下,剑尖拖在地面上发出刺啦的尖锐声,暗红的血顺着剑刃流下来,在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血迹,一直到门口。
    火焰很快包裹了整座寝殿。
    除夕夜,皇宫失火,先帝薨。
    新年伊始,新帝继位,改年号为书元。
    ……
    今天是《元玑》试镜的日子,宋安明一早就到了现场,跟业内交好的编剧坐在一起说起了自己做的梦。
    这位编剧是宋安明大学时的好友,名叫粱嘉木,也是影视编剧界泰斗级别的人物,跟宋安明被称为黄金搭档,两人一直有合作,她听宋安明讲完,突然一拍宋安明的大腿:“秒啊!秒啊!太妙了!”
    宋安明:“妙不妙我不知道,请你下次拍自己大腿。”
    粱嘉木:“你这个剧情也太好了,我回去试试写出来,到时候给你拍成电视剧绝对大爆啊!”
    宋安明:“再说吧。”
    这个话题就此翻页,粱嘉木看了眼今天要试镜的演员表,发现来试镜男主就只有一个,她按着额头想了一下,然后问宋安明:“你以前不是最讨厌用流量明星吗,怎么今天转性了?”
    宋安明“唔”了下,看着沈钦的资料,盯着他的名字若有所思:“他是流量明星吗?”
    粱嘉木:“……”
    “你该不是传说中的2G原始人吧,你这个冲浪速度落后一个世纪啊。”粱嘉木说,“不过听说沈钦上次拍戏眼睛受伤了,确实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比起沈钦,最近耀星娱乐推的那个新人颜和安势头倒是越来越猛了,你如果要请流量,请颜和安才对。”
    宋安明:“哦,你分析的很对,但还是不了。”
    “……”粱嘉木语塞了一下,“所以你为什么突然看上了沈钦?”
    宋安明叹了口气:“我给你说的那个梦,里面的太子就是他,我就是那个太傅,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很想见见他,我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
    “你这……理由很老父亲啊。”粱嘉木说,“入戏太深了哈,宋导。”
    “按你这意思,要是真的把这个故事写成剧本,你是不是还得找他来演?”粱嘉木道。
    宋安明认真的想了想:“看看在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