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爵扭头跟苏芷兰说：“你看看这时间过得多快，顾顾马上就要高中了，高中三年过完，就该上大学。”
    “对了，”他又将话题抛向了顾景流，“你有什么打算没有？是准备考国内的电影学院，还是出国留学？”
    林嘟嘟好似没听他们在聊天，晃悠着小脚，吸溜着果汁。
    但他们说的每一个字，她都有在仔细地听。
    她斜着眼睛去看顾景流。
    只听他说：“还有好几年的时间呢，我现在还没考虑！”
    林天爵道：“也可以考虑了！做长远打算！”
    这话要跟普通十三岁的少年说，人家不一定能听得懂。
    但林天爵知道，眼前这孩子一定懂。
    “您好，菜来了！”服务员推开了房门，上菜。
    林天爵将片好的鱼片放到了沸腾的锅里，等到鱼片变白，漂浮起来，捞了几片放在女儿的碗里。
    “这个不费牙！”
    苏芷兰一听这话，赶忙问：“牙怎么了？”
    林嘟嘟不想讨论牙的问题，一摆手说：“没事儿！”
    老父亲根本不懂小小少女的心事，笑了起来：“要换牙了呗！都六岁了，也到时候换牙了。”
    “真的！”苏芷兰惊呼，一转身捧住了林嘟嘟的小脸，“来，张嘴，让妈妈看看！”
    太愁人了！
    林嘟嘟一瞥眼睛，好像看见顾景流勾扯了一下嘴角偷乐。
    她死活不肯张嘴，愁眉苦脸地说：“你们还让不让女儿吃饭啦？”
    那对儿父母终于安静了下来。
    林嘟嘟的牙疼，没吃几口，就郁闷地放下了筷子。
    唉，做人留一线，早知道就不嘲笑顾景流变音的时候难听了！
    明星干个啥都能上热搜。
    林嘟嘟出现在网红直播里的正脸照，很快就被顶上了热搜。
    她自从录完了《这届爸爸太难带了！》，就很少出现在公众视野里。
    偶尔会有偷拍照，但很快就会被林天爵给公关掉。
    网红大概是花钱买了热搜，晚上十点，几十条评论顶到了热搜第七的位置。
    林天爵发现后，又让韦一城花了点钱，迅速撤掉了。
    林嘟嘟晚上跟苏芷兰一起睡。
    其实她都已经6岁了，早就是可以自己睡觉的年纪。
    像白姣姣，听说从两岁起就自己睡单独的房间。
    有的时候，林嘟嘟也觉得自己这个1千瓦的电灯泡实在是太过明亮扎眼。
    道理她都懂，但是她不喜欢一个人睡觉的感觉。
    洗漱的时候，林嘟嘟悄悄地跟林天爵说：“要不我去跟顾顾睡！你跟妈妈睡。”
    他女儿的话让他纠结的要命！
    这到底是懂了男女之分，还是不懂男女之分呢？
    顾景流今年要是三岁，他就同意。
    但顾景流都十三了，开什么国际玩笑！
    林天爵没好气地瞪了女儿一眼，“你烦爸爸妈妈就行了，你还去烦顾顾！”
    林嘟嘟拿小毛巾擦了擦小脸儿，坏坏地一乐：“我就喜欢看他烦死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林天爵：“……”
    真不知道他女儿的智商都是怎么发育的！
    一把年纪的老父亲独守空房。
    林天爵翻来覆去地想，也是时候补一张结婚证了。
    半夜睡不着觉的也不止老父亲。
    林嘟嘟在宽大的床上翻转了一会儿，猛地坐了起来。
    她终于想起来顾顾今天为什么不对劲了。
    她咂摸了过来，后知后觉地想那肯定是狮虎。
    我了个去！
    狮虎居然也学会演戏了！
    苏芷兰累了一天，迷迷糊糊的正要睡着，却被女儿那边的动静惊醒。
    “怎么了，嘟嘟？”
    “没事儿，没事儿，我去个厕所！妈妈你睡！”林嘟嘟像哄孩子一样拍了拍苏芷兰，才从大床上爬了下来。
    她走出卧室的时候拿走了自己的小手表。
    林嘟嘟举着小手表犹豫了老半天，她其实并不知道该跟狮虎谈什么。
    ——狮虎，对不起！
    ——没听狮虎言，吃亏在眼前！
    ——狮虎，你和顾景流住在一起挤不挤？
    ——狮虎，一日为师，终生为父。你放心，上辈子没有给你养老送终，这一辈子一定给你养老送终！说话不算话是小狗。
    好像哪句都不大合适呢！
    顾景学了会儿习，又看了几个科学实验小视频。
    他对现代科技很感兴趣，每天的这个点儿，顾景流休息了，他会做很多很多事情。
    搁在桌子上的手机嗡嗡震动了几下。
    他瞥了一眼，看见了来电显示上林乐安的名字。
    顾景犹豫了片刻，接了起来：“喂！这么晚，不要恶作剧。”
    “狮虎！”林嘟嘟想到的词，卡了壳儿，满脑子都是乱七八糟的东西。
    她急匆匆地说：“狮虎，我会给你养老送终的！”
    完了，完了，她想说的其实不是这个。
    她的小心脏扑通扑通乱跳，不等那边的回应，直接点了挂断。
    她深吸一口气，心想着，狮虎应该会感动的……吧！
    顾景举着手机贴在耳边的动作，维持了很久很久。
    他仿佛被雷霹了一样，半天缓不过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