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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长街

    看着骆阳一言难尽的表情,靳浮白笑出声:“能用就用上,二次利用。”
    不过骆阳手艺不精,轮着锤子没几下,一锤子砸在手指上,疼得直跳脚。
    冰箱里有冰块,靳浮白也是去帮忙拿冰块,才发现了向芋的秘密。
    难怪这姑娘每天晚上,都要自己出来待一会儿。
    幸好骆阳的手不算严重,只是冰敷一会儿,就已经消肿。
    喷了些消肿止痛的药水,收工,回屋休息去了。
    盛夏气温闷热,向芋洗过澡,又和往天一样,说要自己去院子里看星星。
    她悄悄溜进厨房,打开冰箱门,还没等选好拿哪个,身后传来靳浮白的声音,正好和心声重叠在一起:“选哪个好呢?”
    向芋猛地回眸,试图用自己的小身板挡住冰箱。
    但是失败了。
    靳浮白靠过来,站定在她面前。
    他伸手揽过她的腰,把人往自己怀里带:“别往冰箱上靠,穿这么薄,回头着凉。”
    冰箱里一堆各式各样的冰淇淋雪糕,瓶瓶罐罐的,还有不少甜筒。
    靳浮白垂眸,看着怀里心虚到目光乱飘的姑娘:“是怕你经期不舒服,不是不让你吃。”
    其实靳浮白离开的这几年,向芋真的没怎么吃过冰淇淋。甚至从来没有主动买过。
    但他一回来,说不上为什么,她的食欲同爱意一同苏醒。
    知道靳浮白是为了她着想,向芋摸出一小盒雪糕:“我没有多吃,只吃了一小点。”
    雪糕盒里本来就只有一个球的容量,现在剩了一半,是昨晚吃剩的。
    靳浮白吻一吻她的鼻尖,有些无奈:“吃吧,过几天就别吃了,快到经期了,实在是看不得你疼得满头大汗的样子,太让人心疼。”
    卧室的窗子是开着的,晚风阵阵袭来。
    空气里弥漫着夏季的温暖,以及庭院里的花香。
    向芋趴在床上,边玩消消乐,边用木制小勺把雪糕送进嘴里。
    她已经决定了,今天是她最后一次吃冰淇淋。
    以后省下来的钱,她要给靳浮白买戒烟糖吃。
    其实他戒烟一定不容易,骆阳都说过,他回国之前烟瘾很大,抽烟抽得总是咳嗽。
    那么大的烟瘾呢,为了她说戒就戒了,一定不适应。
    “靳浮白!”她喊了一声。
    浴室里的水声停下,他的声音像是覆了一层水雾:“叫我了?”
    “你喜欢什么口味的戒烟糖?薄荷?还是秋梨膏?”
    她穿着一条薄薄的裙子,腿悬起来晃动着,裙摆随着动作,堆积在臀上,露出整条腿,蕾丝布料若隐若现。
    靳浮白洗过澡从浴室出来,正好看见这一幕。
    手里用毛巾擦着头发的动作都顿了顿,随后胡乱擦几下,把毛巾丢在一旁,拄着床垫凑过去。
    “问你喜欢什么味道,嗯”
    向芋感受到床垫的下陷,转身,正好被他覆压过来吻住。
    肩带被推下去,她在吻中扬起脖颈,残留着一丝理智,提醒靳浮白别把放在床上的雪糕碰撒掉。
    靳浮白的唇贴在她锁骨上,不轻不重地“嗯”一声。
    然后随手举起雪糕盒,继续接吻。
    雪糕盒子被他举了一会儿,准备进行下一个步骤时,终于放在床头。
    他挑开布料,把手探进去,刚才握过雪糕盒子,指腹冰凉,摩挲轻挑在那里。
    在这件事上,靳浮白总有他独特的温柔和耐心。
    他永远是那样深情地注视着向芋,手指拨动。
    看她难捱地乱掉呼吸,再看她终于忍不住,要咬紧下唇才堪堪把那些自己那些声音咽回去。
    感受到她身体上的愉悦和接纳,他才把手抽出来,俯身吻她,深深潜嵌。
    床头放着的雪糕早掉了,向芋无力地窝在靳浮白怀里,听他的心跳。
    她有一种神奇的生理反应,做过之后总是嗓子掺着些哑音,声音很轻地问他,是不是他一直都是这样耐心的人?也问他,上学时候追女孩子,是不是也很耐心?
    靳浮白按着她的头发揉两下,笑问:“你希望我对别的女人也耐心?”
    “当然不是!”
    向芋打他一下,只不过没什么力气,拍到他身上,顺势抱住他。
    看她这样黏黏糊糊地撒娇,靳浮白心情很好地吻她的额头,和她讲起来,说其实他并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尤其对女人。
    靳浮白从7岁起就知道,自己的家庭和旁人家并不相同。
    他的父母会在早餐的餐桌上谈论股票,也会谈论商业企划和某些活动的策划。
    但他们从来都是那样理性地对话,有时候靳浮白觉得,换掉他们的睡衣,给他们穿戴整齐,其实他们也和坐在办公室里“皆为利来”的合伙人们,没什么区别。
    也不是没见到过自己父母面容带笑的时刻。
    他父亲揽着别的女人的肩膀,把手探进人家职业装裙子里时,也是笑得春风得意的。
    他母亲依偎进别的男人怀里时,也是小鸟依人、满目喜悦的。
    而回了家,他们又恢复了冷面孔,谈论过公事,各自回去各自的卧室。
    所谓形婚,大抵就是这样的意思。
    所以大多数时候,靳浮白对于男女之间的关系,不止没有耐心,还很厌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