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去试着煮了一碗,费了些时间。”
    “是你亲手做的?”烛方眼睛一亮,凑近闻了闻:“好香。”
    观溟端在桌上,用勺子搅拌了一下,又轻轻吹了吹,才送到烛方嘴边:“尝尝?”
    “啊。”烛方乖乖地张嘴。
    “如何?”
    里面的糖放多了,吃起来味道偏甜。烛方又吃了一勺,笑着回道:“好吃,都快比得上酒楼里的厨子了。”
    “当真?”观溟也尝了一口,眉毛微微皱起:“太甜了,我去重新煮一碗。”
    烛方见他端着碗要出去,连忙拦下来,一脸认真地说:“不用重新再做,我就要吃这碗。”
    “可……”
    “这是你给我煮的第一碗酒酿圆子,以后还会有第二碗第三碗第四碗,直到我吃腻为止。”在说这话的时候,烛方的眼里好似闪烁着星辰:“不过今日先算了,等会儿吃完我们还得去一趟城南书院。”
    观溟点头应了声好。
    下午去城南书院时,正好撞上散学,三三两两的学子从里边出来。
    他们这次没去找书童,而是随便拦了一名学子询问,然后进去和路夫子见了一面。
    路夫子比想象中要年轻,生得温文尔雅,满身书卷气。
    他说,自从他的同窗拜入孟家学习铸剑后,他们之间便没了往来。只听说后来任姓门生搬家离开了终北,至于去了哪里,他也不知道。
    路夫子把话说得清晰明了,看上去不像是在撒谎。
    为免给对方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打听完消息他们便离开了城南书院。
    昨晚下了一夜的雪,到了下午天也是雾蒙蒙的,天色恍若薄暮。街道两边纷纷挂上红灯笼,像在准备着过什么节日,四处都是欢声笑语。
    两人并肩穿过闹市,边走边聊。
    “如果路夫子真知道实情,王后不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他,我觉得他没准儿真的不知道。”烛方不急不慢地说出自己的推测:“但路夫子说那个任姓门生早就从终北城搬走了,会不会也是王后暗中做的?”
    “嗯。”观溟目露沉思:“若是连这条线索也断掉,知道过去真相的人就只剩下她了。”
    “不对。”烛方道:“还有一个人。”
    观溟掀了掀唇,缓缓吐出那个名字:“荧惑?”
    “没错。要不然我们问问他?”烛方一边留意着自家师弟的脸色一边道:“除了王后,荧惑是唯一一个了解你过去的人,他的存在也是因为你的心结。”
    说完,烛方发现旁边的观溟一语不发,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怎么啦?”
    观溟道:“既是因为我的心结而存在,就算问了,荧惑也不一定会说。”
    “但如果不问荧惑的话,就暂时没有其他办法了。我们可以这样,从侧面问他,不过这也得先让他出来才行。”见身旁人默而不语,烛方一句话道破他的心思:“你是不是不想让他出来?”
    闻言,观溟用沉默作了答复。
    “没事,你不想那我们就换个办法。”烛方只是提出这么个建议,并不是非要如此不可:“你的父王呢?他会不会知道?”
    观溟默了半晌才回答:“他连我生母的名字都不记得,又怎会知道这些。”
    怎么会有这种人呢?渣男!
    烛方正自腹诽,忽然听观溟对他说:“可以一试。”
    “啊?试什么?”
    观溟递给他一件法器:“到时候荧惑若是意图不轨,你便用这捆灵索将我缚住。”
    “哈?”烛方拍拍胸脯道:“我身上穿着宝衣呢,不用担心,他做不了什么。”
    观溟却执意将法器放进他的乾坤袋里,神情认真又严肃:“亲你也不行。”
    这几个字说得有些大声,从旁经过的路人不由地看了他们一眼。
    “知道了。”答应下来的同时,烛方心里莫名有些高兴,“对了,你还记得每次荧惑出来的时候是什么感觉吗?”
    “感觉……心里不太舒服。”
    “不舒服?”
    “嗯……”像是不愿细说,观溟主动岔开了话题:“荧惑出来前师兄都在做什么?”
    “我想想。”烛方一边扒拉着手指一边回忆道:“前面几次记不太清了,上上次是雪离宗的萧道友找我,最近那次好像是因为我和宵练说话。”
    “宵练是谁?”
    “差点儿忘了跟你说,这次荧惑出来前,重台也出来过……”烛方简单复述了一遍赛酒会的来龙去脉:“然后大家就认识了,但感觉他好像惹上了什么麻烦。”
    “原来是他。”听他说完,观溟顿时了然:“我已经和他见过面了。”
    “你们见过了?什么时候?”
    “今天上午,在客栈的走廊上,他同我打了招呼。”
    “哦。我想起来了,荧惑不太喜欢我与别人有说有笑。”烛方说完上下打量着观溟:“你是不是也这样?看到我和别人说笑心里就不大舒服?”
    似是被看穿了一般,观溟躲开他的视线,有些不自然地回答:“我是我,荧惑是荧惑,我和他不一样。”
    吃醋就吃醋,还不敢承认!
    “哦?”烛方抱着手,挑了挑眉:“那就试试好了。”
    “怎么试?”
    “等一下你就知道了。”
    说完这话,烛方当着观溟的面儿走向前面的灯笼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