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悦有些不解，“娘，我有些不明白，怎么不盖楼房呢，现在谁还盖平房啊。”
    除了办公楼，厂房和宿舍都是平房。
    “是为了把所有的地皮占上。而且平房好盖，不用特意去找大的工程队，一般会盖房子的就能承接，价格便宜。你不知道，才三年多，地皮就翻番了，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地皮还会涨。但是国家出政策了——限售，而且具体规定更多，很多商人买不到地皮了，可有人不死心，就垂涎早买的地皮，就是我现在都把地皮用上了，还有人通过中间人给我带话呢，要加价买。”宋红米叹口气。
    宁悦点头，“妈，我懂了。”
    做生意讲究以和为贵。
    能不得罪人就不得罪。
    母亲这样做也算有了完美的借口。
    但她也特别佩服她妈、的高瞻远瞩。
    宋红米也没在多说地皮的事情，转而问道，“同事如何？”
    宁悦有些迟疑，“也不算为难我吧，相反还帮了我不少，但是我能感觉她们没有接纳我，还有一点不平衡，特别是今天我刚到你就分了两个助手给我。”
    “我能猜出来，毕竟你还没做出成绩。我也是故意的，这样才能有竞争，以前她们太打成一片了。”宋红米坦白。
    “妈，你想让我做鲶鱼。”宁悦明白了。
    她要激发大家的动力，让她们更加努力。
    “可以这么说。不过给你俩助手，也是想让你好好带带。”也算能者多劳吧。
    “她们怎么说呢…”宁悦表情有些一言难尽，“画图不好看，实操更差劲，一些理论还不错，想要培养出来，真要费一些功夫。”
    宋红米也叹气，“这和国内的教育环境有关，而且咱们工厂还不够吸引人，成绩最好的都进国营厂了。”
    “她们还挺认真的，我也不会藏私的。”为了自家培养人才嘛。
    “我和红大姐说好了，晚上不回去吃了，咱们娘俩去吃火锅还是宫廷菜？”宋红米征求女儿意见。
    宁悦也不磨叽，立马做出了选择，“去吃宫廷菜，去谭家菜。火锅昨天刚吃了，今天不想再吃了。”
    “谭家菜可以，味道不错。”宋红米在路口右拐。
    奔谭家菜而去。
    “你和初中还是高中同学吃的火锅？”宋红米就是闲聊。“那个佩佩不是和你挺好的么，还有叫龚爽的，她们我记得没错吧。她们现在都做什么职业呢？”
    “多年不见了，到底有些生疏了，佩佩结婚了，她现在是初中英语老师。龚爽成了律师，我高中同学发展的都不错，各行各业的都有，也有出国的，不过没人学服装设计。”宁悦有些小惆怅。
    曾经以为可以好一辈子，没想到不过几年，大家就陌生了。
    宋红米很理解，“人们观念还没转变过来呢。”
    就像如今国企就是比私企吃香一样。
    学生和家长对于专业的选择，更倾向她们认为的好就业、能挣钱的。
    服装设计在很多家长看来就是裁缝。
    母女俩吃完饭又在外头兜了会风才回的家。
    ……
    五天后，柳宵带着团队回来了，回来之前打了国际长途。
    宋红米和宁悦一起去接机。
    这趟落地时间不太好，是晚上八点多。
    不过也因为是晚上，宋红米和宁悦不用耽误上班。
    柳宵出了站口看到老婆、女儿自然很惊喜。
    他没想让她们接机，打电话只想让老婆给留点饭菜，飞机餐他吃不惯，加上这些日子被德国饭菜折磨够呛。
    宁悦拉着柳宵的胳膊就不撒手。
    柳宵和属下交代了几句，就上了自家车。
    “我来开。”柳宵要开车。
    “爸，我来开，你休息。”宁悦给抢了。
    “最近下班都是她开，挺稳的。”宋红米帮着女儿说话。
    和柳宵一起坐到了后面。
    “儿子没回来？他已经乐不思蜀了。”虽然知道这是明知故问，宋红米还是问了。
    柳宵摸了摸鼻子，“回来，肯定要回来的，不过能进宝马，这机会难得，男孩子多闯荡几年也没什么，我警告过他了，不许找洋人。”
    宋红米撇嘴，她就知道，“你是想让你儿子做无间道啊。”
    柳宵摇头，“没那意思。只是学些经验而已。宁远几年后顶多是个中层，他根本碰不到核心机密。”
    宋红米一想也是，那种国际大厂，华人本来就难升迁。“以后儿子回来，就进你厂子？”
    “怎么？”柳宵没太明白她的意思。
    “万一儿子想自己创业呢，自己当老板多自在。”到时候她给投资。
    其实她手里也没多少钱，投在分厂和扩张的商铺上了。
    但是她不愁钱，因为现在国家鼓励贷款，而且利息很低。
    她有些动心了，就问过，如果她用厂房、地皮和商标抵押，可以贷款多少钱。
    结果是三百万。
    这钱真心不少，但是当时她没有地方用，就没贷款。
    现在想想，她胆子还是太小了。
    柳宵挪了下身子，更加贴近宋红米，又抓起她的手，“就知道问儿子。”
    宋红米憋笑，好大的醋味。
    德国人也吃醋么？
    宁悦从车内后视镜看到她爸亲了一口她妈，然后将人搂怀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