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还真有。
    但陛下毕竟是权力滔天的人啊，真被嫌弃的话，用点皇帝的威压不行吗？
    不过在很多方面，瑾荣的行事作风的确不像是个君主。
    深切为自家皇上未来担忧的福子叹了口气。
    小小心里想着南巡，在猫爬架上绕圈圈。
    虽然觉得瑾荣碍眼，但一个半月见不到这碍眼的人，竟有些焦虑。
    这种焦虑不安的心情，就像是在，舍不得。
    瑾荣看着橘猫焦躁不安地走来走去，摸了摸她，轻声说道：“等朕回来，就不会痛苦了。”
    小小：？？？
    猫有强烈的领地意识，擅自带猫咪离开自己的领地，面对陌生的环境它们会焦躁不安，甚至胆小敏感的猫咪会出现严重的应激反应。
    应激反应轻则得些小毛病，重则会引起腹水等严重的疾病，最糟糕的情况是猫咪当场被吓死。
    所以，瑾荣不打算带着小小去南巡。
    回来就让她不再遭受发/情的痛苦，帮她绝育。
    这句话在小小耳里，味道就不一样了，不会痛苦是什么意思？
    试想一下不会痛苦在其他场景里的应用。
    男主深情款款拉起女主的手：“亲爱的，此后风雨我们共担，我不会让你痛苦的。”
    这在人类社会中，就是表达一种承诺啊！
    这，瑾荣在和她说什么呢！
    小小尾巴一直，低头见到自己仿若山竹的爪子，又迅速反应过来。
    自己现在是猫啊！
    随着变成人的时间越来越长，次数越来越多，有时小小自己都混淆，到底现在是猫，还是人类。
    但瑾荣那句话明显是对猫说的！
    不要把自己代入到别的身份中，例如那个隔些日子就会见面的婢女小小。
    橘猫睁着两只圆溜溜的眼睛，甩着焦躁的尾巴，不断地提醒着自己。
    宁静的夜晚，砰的一声。
    小小鬼祟偷摸地从树后探头，见到四下无人，才慢慢走出来。
    顺带一提瑾荣送的所有东西，以及所有钱财她都藏在这树根下。
    对着池子整了整仪表状态，她来到了和瑾荣地约定地点——池边的亭子。
    瑾荣只身一人在亭中坐着，正在慢悠悠地饮茶，桌上摆了些精致小食。
    瑾荣知道小小不喜欢见人，便也遣去了所有侍从。
    换句话说，两人每次就像是私会一般，不会有任何人打扰。
    “嗯……瑾荣。”
    小小提着裙摆，跨步走进了亭子，瑾荣不许她叫自己陛下。
    “晚上好。”
    “你来了，坐。”
    瑾荣微颔首，眼睛亮了亮。
    小小这才发现瑾荣穿的是今天下午那件黑色常服。
    特地为了今日穿上才催内务府催得紧么……
    换个翻译方式，不就是，特地为了和自己见面才准备了这件衣服么！
    小小坐了下来，有些不自在，不知要把眼神往哪瞟。
    瑾荣将面前的一碗芋糕往小小面前推了推：“试试这个。”
    “嗯……”
    说实在的，每次见到瑾荣，她内心都有些紧张和忐忑。
    瑾荣给小小倒了杯茶，放到她面前。
    普天之下，当然没有九五至尊给人倒茶的道理。
    两人的相处方式很奇妙。
    就算是对坐着不说一言，也能产生种静谧舒适的氛围。
    说起来，小小做猫时，也经常安静地陪着瑾荣处理公务。
    瑾荣：批奏折。
    小小：睡觉。
    瑾荣：商谈国事。
    小小：睡觉。
    瑾荣：睡觉。
    小小：闹事。
    小小不动声色地将橘子推远了些，这是做猫太久留下的后遗症，不喜欢这类刺激气味的东西。
    两人安静地喝了会茶。
    瑾荣微微颔首，眉一扬，示意小小回头看：“朕想起了第一次见到你，就是在不远处的那颗树下。”
    小小回头一看，是那颗拥有巨大身躯的树。
    她在这颗树下变成了人，救下了恐高的虎子。
    但这件事最精彩的部分其实是，她极其猥琐沙雕地抓着虎子的臭JIO闻了闻。
    小小瞬间欲哭无泪：“是……闻了猫臭脚的那次吗？”
    瑾荣的笑意慢慢漾开，明亮得很：“嗯。”
    小小捂脸：“太丢脸了。”
    瑾荣笑意更甚：“那时的小小很可爱。”
    可、可爱！？
    这话放在别人口中或许过于轻佻，但从瑾荣这沉稳的口吻说出，竟惹得小小心下一跳。
    她脸上起了些微热，又爱面子地小声吐槽：“这话一点都不像你这暴君能说出口的……”
    瑾荣：“在说什么？”
    小小连忙摆手：“什么都没有。”
    瑾荣假意叹气：“朕都听到了，你在说朕坏话。”
    小小腿一软，上下打量他的表情：“陛、陛下饶命……”
    他俩这么熟了，不会因为这小小的坏话翻脸吧！
    不会吧！
    瑾荣看了她一眼：“不要叫陛下。”
    他很在意这点。
    小小做人时特怂：“是…瑾荣…”
    瑾荣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不紧不慢地将茶沏满：“世人对朕的评价，朕知道。万事不是空穴来风，朕身上恶性不少，朕也知道。朕做的事，杀戮也好，发泄也罢，有些是迫不得已，有些却是恶性所为，朕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