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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真爱工具人[穿书]

    江柏垂下眼眸,小声道:“我想去华御天府,我……我想刘叔了。”
    “回去睡。”
    “不让我去我就睡车上了啊。”江柏当没听见,直接耍赖皮。
    俞陆这才终于偏头看他。
    两个人坐的位置很近,肩膀抵住肩膀,侧过头时距离仅有咫尺之遥,俞陆能看见江柏因为说话在动的唇瓣,江柏也能看见这人憔悴不少的样子。
    有那么一瞬间,江柏突然觉得自己当真挺磨人。
    至少老俞家和环宇,都从来没让俞陆陷入过这幅模样。
    这听上去荒谬,但实际想想也不是不能理解。俞陆将环宇支撑到今天这个地步,手下员工无数,商场过客更多,可他的私生活自从从老俞家剥离出来后,就简单到不能再简单。
    老太太,刘叔,江柏,仅三人而已。
    项目失败了可以重做,公司倒了也可以重来,但这三个人走掉任何一个,都是回不来的。
    可即便如此,俞陆依旧劝他走。话里都是理智,感情去了哪里?
    江柏看着这人不太健康的神色,一想到这全部都是自己带去的,连声音都忍不住放软了一点:“行不行?”
    俞陆隔了许久,才罕见干涩道:“江柏,你这样真的让我很难做。”
    江柏的目光和他相对,好半天,近乎无奈地轻声道:“我不难做啊?”
    车内二人的视线相撞,里边过往的经历和情绪都惊人地相似,连同样话里的缘由都是一致的。
    第45章
    两个人视线相对, 俞陆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江柏有的时候会向他撒娇,这种撒娇和他过去的搞怪混杂在一起难舍难分,但俞陆大致能分辨出。也知道江柏并不是要从他这得到什么回报, 就是很单纯地希望他把注意力放在自己身上。
    一般情况, 只要他语调别掐得太过火,俞陆都会给的。
    但今天却不同, 即便江柏用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声音说话, 俞陆在沉默数秒后, 也还是绷住了内心的弦, 让司机把车开去景湖公馆。
    江柏一看路, 没忍住对他动了手:“喂?”
    过去除非是他故意闹的, 否则俞陆从没有过他坚持要做一件事不让他做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随他去, 这还是江柏头一回在俞陆这真正意义上的碰壁。
    “回去睡。”俞陆重申, 把江柏抓自己手臂的掌心按下去。
    两人的手在车内相触。俞陆的掌心宽阔且粗糙,完全不像常年坐办公室的人, 而江柏的相比之下则顺滑许多。
    江柏垂眸看了眼,默默抓住他一根指尖, 轻声道:“我不。”
    俞陆视线停顿两秒,别开。
    他不开声, 车就继续往景湖公馆开。
    然而江柏说一不二,到了之后当真没下车,不光没下车,还出钱让前座的刘启明和司机先生去外边吃东西。景湖区最热闹了,景湖公馆下更是小吃多。
    扫到街对面的“王婆婆鸡汤店”, 江柏还止不住一乐, 说都说开了, 他倒是一点不忌讳,撑撑俞陆:“你看那个,以前给你的鸡汤都是他们家买的。”
    俞陆:“…………”
    他脸色变得很难看,好像想起了什么盘旋在心里许久的烦心事,不快道:“这种事不用告诉我。”
    “干嘛?”江柏看他脸色,有点奇怪:“反正你不也没喝过?”这不是扯平的事?
    俞陆目光看向窗外,眸色暗沉,不知道在想什么,没说话。
    江柏反应了一会,好像会意过来什么:“哦,也不全是假的,那天晚上送你的鳄鱼蛋糕就是真的,以前在K国给你买花也是真的。”
    好几年前的事了,当时环宇情况不好,俞陆压力太大,情绪一直紧绷。闲着无聊连他公务行程都要跟的江柏乘着他出去开会给这人弄了一屋子向日葵,想让他开心一点。
    当时刚开完二十几个小时会议的俞陆表情黑得比平底锅还严重,好像随时能把江柏从楼上丢下去,但厌恶值却没动。
    江柏就假惺惺地和999说用错方法了。
    类似的还有挺多。
    回想起以前,江柏抬脚在前座干净又精致的皮质沙发上踩了个大大的脚印出来:“还有舒向文生日那天晚上也是……”
    “别说了。”俞陆回想起断联多日后那句醉醺醺的“我想你了”,打断他。
    车内沉默了许久,江柏挺身把自己的外套脱下,随即往身上一披:“那我睡觉。”
    他的外套是墨绿色的,因为体格缘故衣服展开很宽,盖在身上好像一床巨大的被子,连俞陆的半边肩膀都被罩了进去,好像将两个人裹在了一起。
    俞陆闻到了帽子上江柏的味道,垂眸:“……车里有暖气。”
    江柏不理他,在衣服下把脑袋朝后一仰,脖颈处连带喉结的弧度都干净利落地露出。
    这样睡不可能舒服,俞陆实在没忍住:“真不上去?”
    江柏含糊地应了一声,反倒:“你要坐久了不舒服可以换个姿势。”
    这话是说俞陆,可后车总共就这么大的地方,能换成什么样?
    时间已经挺晚了,饶是景湖公馆外的车流也开始变少。窗外人来人往,好生热闹,俞陆却不太有观赏的兴致,隔了许久,用不知是责备还是什么的语气说:“知道是任务为什么还做多余的事?”
    以江柏对他的了解,想一开始就让他真正厌恶实在是太简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