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方才魔头藏身的那个山洞。”方才那名叫白霄的年轻仙修说道,  “你们搜查过了吗?可有发现沈宗主的踪迹?”
    “方才有人一直阻拦。”华先生瞪了沈鸿雪一眼,“哪里有机会查看?”
    “你们都去吧。”陆景初一直只看着沈鸿雪,淡淡地说道,“这里的事,我一个人处理。”
    “景初你,唉。”华先生恨铁不成钢地叹了口气,转头对其他人说道,“既然如此这里就交给他,大家追上魔头要紧。魔头现在身受重伤且落了单,正是诛杀魔头的好时机,若是等他回魔界过搬来救兵,就不好办了。”
    白霄问道:“陆师兄真不要多留些人手?我看你这位师弟不像传言中那么弱,你还是小心为上。”
    陆景初道:“不必,你们去吧。”
    陆景初一向谨慎持重,多年来撑持玄天剑宗,从未出过差错,其他人也不作多想,都只道他为了派更多人手去追魔头,故而留下独自处理这烂摊子,对他的决定没有怀疑。
    其他人有序都撤退下山,只剩下沈鸿雪和陆景初,和还拿剑指着沈鸿雪的几十个弟子。
    陆景摆了摆手,架在沈鸿雪脖颈上的几十把剑都撤了下去,但只是谨慎地退开两步远,手中还举着剑,把沈鸿雪围在中央。
    陆景初望着沈鸿雪,沉默了良久,沉声问道:“你今日,这是为什么?”
    “华先生几次三番说你与魔族勾结,我与几位堂主都不信,可是今日……你为什么为了他……?”
    沈鸿雪望着陆景初,问道:“真情我已经说过,师兄信我吗?”
    陆景初轻叹一声,道:“你现在让我心很乱。当时你说劫走师尊的不是澹台晔,而是另有其人,我信你。你没有与澹台晔勾结,我也信你。”
    “可是今日,你为了他不惜与同门动手……你让我该怎么做……?”
    “师兄,他从未劫持师尊。”沈鸿雪道,“也没有放出幽冥血海的恶灵。这一切都是有人谋划。”
    “鸿雪,我想相信你。”陆景初道,“但是我相信你又能如何?我因为自己对你的感情相信你,可是他人不同。不论什么事,都要讲证据,你让我拿什么去说服其他人?”
    沈鸿雪几次想和陆景初解释清楚自己的分析,奈何次次都被华先生打断。沈鸿雪看了看周围的小弟子,确认了没有华先生的人,沉声说道:“师兄若要看证据,可……”
    沈鸿雪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所有人的目光突然齐齐向山洞口看去。
    借着山上的月光,只见一个修长的人影,从山洞中轻轻走出来。
    所有人都提起戒备,原本对着沈鸿雪的剑,也调转了方向。
    却只见走出来的人,一身浅雪青色的长衫,风姿绝尘,宛如神仙。
    虽然从未见过他的容貌,沈鸿雪和陆景初却都不约而同地脱口而出:“师尊?!”
    ·
    翌日,玄天剑宗
    整整一夜,各门派的仙修都没有休息,一到玄天剑宗集合,就坐下开会。
    沈步云戴着平日里的幕篱,端坐上首一言不发。度厄剑捏在手中轻轻抚摸,仿佛失而复得的孩子一般。
    司如寂坐在一侧,脸色有几分苍白,显然与澹台晔交手伤得不轻。他的眼神仿佛系在沈步云身上,怜爱之情毫不掩饰地溢于眼神中。
    其余仙修分列两旁,各自按安排好的座位入座。
    “昨夜我们还在想,没有能生擒那魔头,怎么找出沈宗主的下落。”有仙修向沈步云笑道,“还好沈宗主回来了,这也是可喜可贺的一桩喜事。”
    沈步云只是微微点头示意,没有说话。
    沈步云一向惜字如金,因此他不开口说话,也没有人当做什么怪事。
    司如寂替他开口道:“宗主能顺利脱身,也要多谢各位鼎力相助,多谢各位。”
    “哪里哪里。”其他仙修纷纷道,“揽华君客气,我等确实没帮上什么。”
    华先生气愤道:“昨夜若不是有吃里扒外的叛徒拦着,澹台晔未必逃得走!”
    “华先生不提醒,我等都忘记了。”一名仙修问道,“昨日那个帮澹台晔脱身的小仙修,怎么不见了?”
    昨夜是陆景初独自留下拿人的,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向了陆景初。
    陆景初面不改色地撒了个谎:“当时为带师尊回来,一时没顾上管他,被他逃了。”
    华先生不满地看着陆景初道:“逃了?本君你不会是假公济私,把人放了吧?”
    陆景初正声问道:“华先生有何凭据?”
    “你平日里就对他护短,为他不知坏了宗门多少规矩。”华先生道,“想必怕抓他回来难保他性命,故意把人放走了!”
    自从受沈步云共理门中事务的任命之后,陆景初与华先生一向算得上和谐共处。但是在对待沈鸿雪的问题上,却经常互相不满对方主张,甚至发生争吵。
    按照沈步云的性格,自然看不下去同门内讧。
    “啪”一声,度厄拍在了面前的桌上。
    整个大殿一时噤若寒蝉,都闭了嘴不敢说话,只敢用眼神悄悄向沈步云看去。
    他不会骂人,但是这个动作,代表他生气了。
    幕篱传来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吵这些,没有意义。”
    按理来说,沈步云当时是在场的。陆景初有没有放走沈鸿雪,他应当是亲眼目睹,孰是孰非,只需要他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