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微顿时心里一凉。
    完了，连看一眼都这么不情不愿，宗淮到底是多讨厌他啊？
    刚刚还因为萧野危险性降低而高兴，下一秒白子微就重陷低谷了，总觉得前途堪忧。
    虽然在原著里，宗淮并没有对他做什么。
    但一想起宗淮上次下死手的疯劲儿，白子微就发憷，这人是真的疯……
    宗淮摸了摸鼻子：“两杯奶茶。”
    白子微：“……呃，要什么品类的奶茶呢？”
    他露出营业笑容，指了指自己头顶。
    宗淮稍一抬头，就看到小招牌上写着店中饮品，什么芋泥啵啵，什么芝士莓莓，什么桂花酒酿……
    他一个都没听过。
    宗淮手心渗出些微薄汗，不知该说些什么，不过面上仍然毫无波动。
    慎重思考半晌，宗淮终于开口。
    “都可以。”
    “……”白子微眉头一跳。
    很好。
    他满脸淡定，给宗淮点了两杯最贵的。
    绝对不是小心眼报复，绝对不是。
    宗淮是一中的风云人物，在店里站了那么会儿，就已经吸引全店的注意力，尤其是女生。
    不少人已经拿起手机在拍摄了。
    但也不知道宗淮是早就习惯，还是不在乎，压根就没回头看过。
    寻常客人点完单后，都会找个地方坐下，或者离远点玩手机。
    但宗淮宗泽俩兄弟就站在点单台前，憨憨地等奶茶做好，眼神还时不时与白子微交汇。
    这让与他们面对面站着的白子微相当尴尬，他还想趁这空看会儿书学习呢。
    “小泽，能不能带着哥哥找地方坐下呀？站着多累。”白子微不敢跟宗淮说话，只好温温柔柔地诱哄小宗泽。
    宗泽可比他哥哥好沟通多了。
    果然，小宗泽红着小脸蛋，重重地点头：“好哒！”
    他高兴地伸手拉住宗淮的食指，拽了下，宗淮却纹丝不动。
    小宗泽皱起小眉毛。
    “白子微。”宗淮突然低声说。
    “怎、怎么了……”
    语气好严肃啊……白子微咽了下口水。忐忑不安。
    宗淮终于肯抬眸，像是做足了心理建设，与白子微淡然对视，声音有些干涩生硬：“之前那次……很抱歉，差点伤到你。”
    声音不大，但足够白子微听清。
    白子微愕然：“……什么？”
    宗淮竟然给他……道歉？
    兴许是他眼中的震惊和难以相信太明显，宗淮嘴唇动了动，继续说：“我……”
    “喂服务员，收拾下这个桌子。”
    窗边有个男生挥手示意，喊声有些粗鲁，看的正是白子微。
    还算干净清秀的面孔挺熟悉，白子微认出他跟自己同班，叫杨清清。
    入学和上次月考都是班里第一，这次被萧野一挤，成了第二。
    好像之前还是宗淮的同桌？
    隐约听说家里条件也非常不错，但人品着实不怎么样，常跟学校那些小混混勾搭。
    白子微转头看了看，三个正式员工都在忙碌，只能不好意思地跟宗淮道了歉，先去给杨清清收拾桌子。
    桌子上格外狼藉，不知为何撒出很多奶茶液，珍珠或者柠檬片也被拿出来乱摊开。
    就算擦掉，桌面上也留下滑腻恶心的油污，必须要用清洁剂。
    白子微皱了皱眉，这更像恶作剧。
    杨清清不怀好意地笑：“收拾干净点儿，不然投诉你老板，这个月工资可就没了。”
    “唉，你跟萧野也真是可怜。辛辛苦苦打工一个月，拿的工资还不够我平时吃顿饭。”
    杨清清眼中是讥讽的怜悯。
    白子微：“……”
    有病病？
    白子微虽然觉得莫名其妙，但并没理会。
    今天是大吉的开店日，他不想跟小屁孩计较，真起争执就不好了。
    继续收拾。
    杨清清却嘲弄地正嗨，也不收敛声音，不屑地瞥着白子微跟同伴说话。
    “那人可不要脸了，太穷了还想追校草，结果就抢钱去买礼物知道吗哈哈哈！笑死我了，这种穷鬼就应该赶紧滚回老鼠窝啊。”
    “另一个比乞丐还惨，穷得饭都吃不起，我亲眼看见他中午打水喝了四五大杯，就靠这个填肚子。”
    “……”
    他声音不算大，但周围学生早安静竖起耳朵，听得格外清楚。
    没指名道姓，众人心里抓心挠肝的。
    谁吃瓜不想吃实落落的瓜啊？
    白子微却皱眉。
    他说的是自己和萧野。
    说他就算了，原主以前做的确实有点智熄，毕竟是炮灰要什么智商。
    但骂萧野……让白子微很不高兴。
    他辛辛苦苦保留住的未黑化萧野，要是因为路人几句羞辱，又走了老路，那他岂不是血亏？
    幸好现在萧野不在，白子微心中庆幸。
    他轻咳几声，正准备跟杨清清对线，却听到他突然尖叫鸡一样的大叫。
    白子微吓了一跳，下意识后退两步。
    竟然有人猛地泼了杨清清一脸冰奶茶，甜腻的奶茶液从脸上滑下，脏兮兮地沾了一身。
    脑袋上还顶了不少波霸和椰果，冰块噼里啪啦顺着掉地，看起来就觉得又冷又痛。
    全店都傻了，鸦雀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