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子微被拽地踉踉跄跄，怎么挣扎江遇都不肯松手，白子微简直想踹他。
    两人以诡异的姿势进入喧闹考场，找到位置坐稳后，考铃很快响起。
    第一门是数学，对于整考场的学渣来说，往往用不到半小时就能答完全部试卷。
    考场环境渐渐开始变化，说悄悄话的还有传纸条的都蠢蠢欲动。
    “都老实点儿！”
    暴脾气的监考老师一声吼，教室瞬间被吓安静了，学渣们不敢乱动。
    白子微也被吓了一跳，答题思绪都断了，下意识抬头环顾四周。
    正好看到他右边的考生。
    ……很巧，是萧野。
    萧野正拿着只普通黑笔，默默在手心划线，笔没出水。
    他又换了只，还没出水。
    萧野桌面只剩支涂卡笔了。
    白子微快速瞄了眼他的试卷，选择题旁有不少做题痕迹，苍劲笔迹十分用力，还勉强能写出浅淡的字迹。
    但越往后面笔墨越淡，直到半点墨也出不来，试卷都划破了。
    萧野一声不吭，静静看着两只笔，可能在思考应对方法。
    白子微看不下去，见老师没注意这边，便抽出笔袋中一只碳素笔，确认满墨之后――直接扔在了萧野桌上。
    “啪嗒”一声，笔静静躺在试卷上。
    萧野抬眸看向他，漆黑双眸仍旧阴郁冷沉，没什么情绪。
    白子微只匆匆看了他一眼，就低头认真看题，萧野便也转回目光。
    他迟疑地摸起黑笔，是小卖部里最普通的那种，笔帽有条细细裂缝，但不影响使用。
    萧野打开笔，在手心轻轻点了点，墨水饱满流畅。
    手心传来的痒意顺着神经末梢而上，一阵麻意腾上，萧野盯着躺在手心的笔迹。
    莫名就想起，那天离开医务室时，老师递给他的便签纸，清秀字迹笔笔都是认真歉意。
    是用这支笔写的吗？
    怔然几秒后，他迅速用指腹抹掉字迹，眼神归于冷寂。
    埋头继续答题。
    一个多小时后，考试结束的铃声准时响起。
    考场顿时喧哗吵闹，开party一样开始狂欢，纸团甚至课本被扔来扔去。
    老师仍然一脸淡漠地整理试卷，早就习惯这群学渣的所作所为。
    只是临走时，眼神扫在了白子微身上，意味深长。
    这学生一直奋笔疾书，半路还扔了个什么给隔壁，不知道在抄哪里，得让下个监考老师多关注点。
    “厕所？自己去。”
    江遇摆手拒绝小弟的上厕所邀请，并表示了作为老大的殷切希望，不要像女孩子一样，课间还手拉手去厕所。
    小弟失望离开，江遇装作不经意地转头，似乎很无聊的样子。
    在他后面的白子微正收拾桌子，草稿纸整理地整整齐齐，细长手指拧开笔头，在检查笔墨是不是充足。
    江遇起身，悠哉游哉晃去了白子微背后。
    “哥，去上厕所吗？”他俯身吹了口气。
    沙哑慵懒的声音在耳边炸开，白子微吓了一大跳，见是江遇才松了口气。
    “一惊一乍的，你是特地来吓我寻开心的？”白子微把笔整齐摆放好，顺带吐槽江遇：“上厕所还得跟别人一起，你怎么跟女生似的？”
    江遇：“……”
    靓仔语塞。
    虽然吐槽了江遇，但白子微还是跟着起身，解决生理需要为上。
    “等等，我没带纸擦手。”白子微走到门口才想起，匆忙转身：“你先自己去吧。”
    “真讲究。”江遇无语，顺势倚在了教室后门：“到底谁像女生啊……”
    他右手插在裤兜里，校服习惯性地只拉到半截，懒散露出黑色T恤，痞帅痞帅的。
    俊朗帅气，宽肩长腿，普通的运动校服硬是穿出了偶像剧的感觉。
    手挽手路过的女生纷纷侧目，还会偷偷摸摸地多看几眼，走远了才激烈讨论。
    “……我就说嘛！江遇就是比宗淮还帅！真人比电视上还帅！”
    “哎呀不一样的，宗淮身上有股贵气，你没听说吗他家又给学校捐楼了！”
    “可是宗淮太冷了呀，江遇看起来好亲和！”
    “这倒也是……”
    江遇隐约能听到女孩子们的讨论，有点想笑，眼神却是冷的。
    宗家是几百年的清贵世家，跟宗淮相提并论？他配吗？
    他眼神随意一转，瞥见萧野沉默走出教室。
    江遇盯着他背影拐入厕所，又想起考试前，白子微黏在萧野身上的视线……
    他冷哼一声，无所谓。
    反正还有比他更不配的。
    “走吧。”后背被拍了拍。
    他顺势揽住白子微肩膀，被白子微嫌弃推开，反而搂地更紧，哥俩好地走去厕所。
    五楼厕所。
    白子微动作很快，江遇还在慢斯条理地解腰带，他已经结束战斗。
    江遇笑了：“你这赶着炸碉堡呢？留下来观赏观赏雄伟景观呗。”
    “……爬。”
    白子微忍不住了，对满口骚话的江遇翻个白眼，在他满眼笑意中离开，到外间洗手去了。
    懒散拖地的脚步声响起，一群满身烟味的小混混撞了下白子微，进了内间撒尿。
    不多时，就响起他们的交谈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