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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我与权臣解青袍

    “中台今日在鸾台。”
    没去北禁卫?唐恬再接再厉,“萧都统不用随侍在侧?”
    “那边有萧冲在。”
    所以这哥们今日轮休?难怪有空在她家里。
    两个人相顾无言,萧令往袖中摸出一只瓷瓶,“这个给你。”
    “甚么?”
    “浮雪膏。昨日本要给你,你倒先跑了。”
    伤药圣品浮雪膏?唐恬摆手,“多谢萧都统好意,小伤而已,伤药北禁卫多的是。”老子活得不耐烦了才敢拿安事府的东西?
    萧令一指她面上,“萧冲的鞭子是圣皇御赐的竞日鞭,没有浮雪膏,瘢痕终身不消,怎么你要带着这么个印子过完下半辈子?”
    唐恬一时踌躇。
    萧令又道,“身有残疾终身不得入朝面君,面有残疾更加没指望,你若打算就在北禁卫打个杂,留着瘢痕也使得。”
    “竞日鞭这么厉害,圣皇——”居然赐给萧冲这种一点就炸的活炮仗,就不怕被他打残满朝文武,无人干活?
    萧令仿佛看出她想什么,“竞日鞭圣皇赐给中台,中台给了萧冲,萧冲脾气火爆,心地却不坏。”
    唐恬不予置评。
    萧令放下浮雪膏便往外走,走到门口道,“既有伤,好好养着勿要出门。”
    唐恬心中一动,“可是出了什么事?”
    “尔等前日洗砚河取乐,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恃酒冲撞贵人,圣皇大怒,命安事府彻查,你一顿鞭子都挨了,不长些教训么?”
    恃醉冲撞贵人?
    冲撞贵人?
    贵人?
    唐恬心下冰凉,连萧令何时走的都不知道。难道当真倒霉至此,那日被被她上下其手的,原来是何方显贵吗?
    当日她中了醉春散稀里糊涂,那白衣小哥却是清醒的,必然看清她面貌,此番大费周章找人不可能找不到,自己往安事府走了一回仍旧安然在家,想必寻的不是自己——
    另有旁的倒霉鬼。
    唐恬想明白这一层,放下心来,方觉背心已经湿透,下炕换身衣裳,刚站起来,门帘一掀有人进来——
    唐恬背转身,迅速扯一件外袍裹了,“萧都统又有何事?”
    “哪个萧都统?”
    竟是刘准。
    唐恬按着脾气忍耐道,“校尉随意入我内室,是不是不大合适啊?”
    刘准从头到脚细细打量她一遍,哈哈大笑,“入宅探望下属不违军规吧?”
    唐恬心下打鼓,“校尉哪里话?”
    刘准大马金刀案边一坐,伸手往怀中摸出一只瓷瓶,正待递过去,一眼看见案上的东西,“浮雪膏?”
    唐恬一滞。
    “谁拿来的?萧都统?”
    唐恬敷衍道,“哪里有萧都统,校尉听错啦。”
    刘准盯着她看了一时,点头道,“想你不至于犯傻。”把瓷瓶推过去,“我跟大将军求了半日要来的浮雪膏,你用这个涂抹,别留下瘢痕。”
    “犯傻?什么意思?”
    “我寻思着,你便是想寻个靠山,应也不至于寻萧令那个阉人吧,阉人心狠手辣,喜怒不定,哪一日被下油锅炸了也未可知。”
    传闻宫中大阉秦淮起油锅生炸活人,三月之内,无人敢在宫中高声说话。
    唐恬大大皱眉。
    刘准道,“那日你我挨打,我安排了衙中事,本想送你回去,却见萧令与你一处,今日——”他看一眼桌上另一只瓷瓶子,“这东西也是萧令送来的吧?”
    唐恬矢口否认,“不是。校尉背后议论,倒不怕安事府听见?”
    “此间只你我二人,我怕什么?”刘准一提茶壶,空荡荡,便去炉边烧水,“你入北禁卫,快一年了?”
    唐恬吃不准这厮用意,“差不多。”
    刘准蹲在炉边,直勾勾地盯着她,“没有什么话要与我说?”
    “有,校尉您该回了。”唐恬正色道,“池中台早前明令今日到卫中视事,便是此时不至,午后来了又当如何?校尉还是回卫中坐等比较放心。”
    “你闲坐家中,怎知中台没来?”刘准语气转冷,“还敢说刚才来的不是萧令?”
    唐恬一滞,老起面皮不说话。
    刘准站起来,走到唐恬面前顿住,俯下身,向她伸出一只手。唐恬匆忙躲避,刘准一掌扣在唐恬脑后,“咱们猫捉耗子的乐子玩得也太久了——”
    唐恬被他按得动弹不得,“不知校尉什么意思。”
    刘准一字一顿道,“你说你要娶亲,来,说说看,你拿什么娶亲?”
    唐恬瞬时失语。
    “你坦诚些,有小爷我在,旁人奈何不得你,若你不识抬举——”
    这厮知道了什么?唐恬脑中转了十七八种猜测,却没有一个是吉祥的。
    “你二人做甚?”
    二人同时回头,刘准吃一惊,“萧令?”松开唐恬。
    唐恬站直,匆匆退开三步。
    萧令一整束袖,“不才刚好大你三级,萧令这两个字也是你叫得的?”
    刘准躬身行礼,“萧都统,恕下官无状。”
    “滚。”
    刘准腮帮子一紧,“是。”
    唐恬与刘准目光一触,木着脸不言不语。直等着院中门响,才道,“多谢萧都统。”
    萧令眨眨眼,“何事相谢?”
    方才的事唐恬哪里有脸说,“萧都统怎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