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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失忆后我救了病娇暴君

    回到房里时,文晚晚急急拆开方胜,用手指在白纸上涂了一层温水,叶允让温润流利的字迹立刻出现在眼前,雷黄藤、治葛覃。
    这两样毒,她曾从叶淮口中听说过,的确是裴郁春已经分辨出来的毒物之一。他竟然真的告诉了她。
    字迹渐渐变淡,一点点消失,文晚晚低头看着,突然觉得,这不是字,是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诱饵,在没有得到她确切的保证之前,叶允让不会把所有的毒物都告诉她。
    他从来都是耐心的,他在等着她吊着她,直到她如他所愿,一步步走进他的陷阱。
    文晚晚把那张纸折起来,送到蜡烛跟前点燃,火光一跳,白纸瞬间染成了灰色,跟着碎裂成一片片,落了下来。
    即便是陷阱,她也会毫不犹豫地走下去,她要救叶淮,救他们的孩子。
    没有人比她更熟悉叶允让,她肯定能找到妥当的法子,全身而退。
    两天后,叶淮离开王府,前往淮水大营巡视,与此同时,淮南官员关于那封遗诏的猜测也达到了顶点,沈玉山在陪同叶淮前往淮水大营的半途中,当众向叶淮发问:“王爷,镇南王府中,究竟有没有那封遗诏?”
    叶淮睨他一眼,淡淡说道:“有。”
    扈从的官员都是大喜,就连一向沉稳的胡铨也忍不住说道:“太好了!有了遗诏,咱们就名正言顺!王爷准备什么时候公布遗诏?”
    “这是这两天吧。”叶淮眯了眯丹凤眼,“我已令裴勉负责护送遗诏,正往这边赶。”
    众人不觉欢声雷动:“王爷英明!”
    入夜时,闷香从窗户里透进来,护卫的军士睡倒了一片,一条黑影悄无声息的溜进来,从裴勉怀中摸出了一个锦盒,黑影消失后,裴勉忽地睁开眼睛,低声道:“跟上。”
    第87章 她的怀抱又暖又软
    月黑风高, 四周寂静无声,一条黑影疾疾奔来,悄无声息地跃进了高墙。
    浓黑的夜色中,到处都只是深深浅浅的黑色, 黑影却似很熟悉这里的门户, 飞快地奔向正院书房, 在窗户上三长两短, 轻轻叩了五下。
    窗户无声无息地打开了一条缝,黑影闪身跳进去,在黑暗中摸出锦盒,双手奉上:“拿到了。”
    屋里的人没说话,只伸手接过锦盒, 摸索着去开盖子, 才发现还挂着一把锁。
    那人把盒子塞回黑影手里,低声道:“打开。”
    声音苍老,年纪已然不小。
    黑影接过锦盒, 摸索着找到锁扣, 轻轻一扭, 铜锁应声而开。
    屋里的人心中一凛, 立刻说道:“不好,快走!”
    话音未落,四周围突然点亮了无数火把, 熊熊的火光中,原本应该在淮水的叶淮神色冷峻,慢慢走向窗前,伸手拉开了窗户。
    火把的光映出了房中人花白的头发和胡须,叶淮淡淡说道:“薛老, 果然是你。”
    屋里,薛宣和看着打开的锦盒里一卷黄纸,低声道:“老夫早就觉得王爷突然起事,太过蹊跷,果然是计。”
    叶淮眯了眯丹凤眼,只道:“淮南不曾亏待过你,为何要投靠朝廷?”
    薛宣和笑了下,沉声道:“老夫从来都是朝廷的人,何来投靠一说?”
    铮一声,黑衣人拔出腰刀挡在薛宣和身前,急急说道:“我来应付,薛老快走!”
    薛宣和伸手拨开他,道:“不必了,镇南王既然能算到老夫,自然已经做了万全的安排,这怕这时候,你的人都已经落网,况且老夫年迈,跑不动,也不想跑了。”
    他上前打开书房的门,躬身做出邀请的姿势:“王爷,请。”
    “父亲!”
    “祖父!”
    “曾祖!”
    外面一叠声地哭叫起来,有中年人和年轻人的声音,还夹杂着稚嫩的童声,薛宣和眯着眼睛向庭中看去,红红的火光中,他的一家老小都被士兵驱赶着押在一处站着,满脸惶恐不解,最外面领兵的是裴勉,眉头紧锁,神色复杂。
    他的那些子孙,最小的一个还不满周岁,乍然从睡梦中被带出来,这时候裹在襁褓里放声大哭,在一众害怕疑惑的哭闹声里,越发显得刺耳。
    薛宣和心想,他活到古稀之年,四世同堂,原本是众人都羡慕的好福气,如今却正是一锅端。不过,这也是他一开始就知道的结果,怨不得别人。
    薛宣和心里有刹那的动摇,但很快又硬起心肠,转过脸不再看自己的家人,向叶淮说道:“王爷请进。”
    叶淮傲然迈步进门,黑衣人立刻暴起,刀光一吐,向他面门上袭去,薛宣和摇头道:“这又是何苦?”
    话音未落,黑衣人已经重重摔倒在地,鲜血迅速从胸前涌出,染红了白石铺的地面,他两眼圆睁,至死也没看清楚,方才叶淮是如何出手的。
    叶淮嫌弃了看了眼地上的血,没再迈步,薛宣和知道他是嫌脏,便道:“请王爷移步,去厅中说吧。”
    叶淮当先走去正房的厅堂坐下,薛宣和摸了摸暖壶里的水还是热的,便给他斟了一杯清水,道:“深夜不便饮茶,王爷喝点水润润喉。”
    “我没耐心绕弯子。”叶淮眼皮一撩,道,“我和大哥的毒是你下的?”
    “不错。”薛宣和见他不接,便自己饮了一杯。
    “大嫂跟你同谋?”叶淮又问道。
    “我的确是借她之手下的毒,不过她并不知情,我的其他子孙也都不知情,”薛宣和笑了下,道,“做细作的,头一件要紧的是谨慎,第二件就是要心肠硬,自家人之间太容易走漏风声,也太容易心软坏事,所以我一直瞒着他们,如此才能做到最自然,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