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说尽胡话,只会凸显自己一开始就失算

作品:《别来无恙?

    长廊上疾走的身影随着时间流逝而焦虑不安,口气自然也b平常较差许多。
    「让开……」他急的推开一位宫女,身後跟着的皇子伸手扶稳了宫女,不至於跌倒在地。看着眼前远去的背影,不禁感叹着何时才能稳重点?
    一个皇子自不远处出现身影,「多谢皇兄搭救本王的宫女。」
    夏祁诩随着目光投向在左手方向人影上时,内心多了些敬重。「汐王殿下。」
    刚才的年轻声音可见这位皇子年纪尚未成年,冷峻的脸庞在暖阳的光芒照射下却是变得温暖许多。
    「不知皇兄与……太子殿下二人焦急地前往慈青宫路上,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夏祁诩长话短说的交代事情经过,「汐王殿下是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
    「是。我们同行吧,太子殿下应该已经先到了。」
    汐王—夏诗渊。皇后娘娘嫡子,排行第五位皇子殿下。
    尘王—夏祁诩。凝妃娘娘之子,排行第一位皇子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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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慈青宫中,皇后与众位嫔妃看着太子殿下踏入。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夏承凛规规矩矩的跪下磕头行礼,抬头一望眼前的嫡母。
    百里烟羽微点头,轻声说道,「太子殿下,你是为你母妃之事而来慈青宫?」
    「是。皇后娘娘,儿臣所来是为凝妃娘娘的清白,以免遭人恶意陷害。」
    苓贵嫔一听这话顿时觉得有异,立即站出来。
    「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放肆!苓贵嫔坐下,本宫在与太子殿下谈话,容得到你插话吗?」
    苓贵嫔的脸色一变,忿恨的坐下。
    百里烟羽继续问太子,「你说,苓贵嫔与凝妃之事,你有何话要为凝妃澄清?」
    太子将那天与苓贵嫔谈话的过程全盘说出,同时,一名东宫的老太监也上前答话。
    「皇后娘娘,老奴侍奉太子殿下长大至今,从未有过一丝怠慢甚至是说谎。太子殿下与苓贵嫔娘娘的谈话过程,老奴全程参与,听到的内容与太子殿下所言未有一丝纰漏。」
    苓贵嫔此时又有意见了,再次站起身说话。「皇后娘娘!嫔妾当天确实有找太子殿下谈话,但内容根本不是这些!这个老奴串通太子殿下在说谎!」
    百里烟羽听完太子说的来龙去脉後,再望着苓贵嫔从头到尾的激动反应,大致上了解了案情。苓贵嫔陷害凝妃,但茗贵妃杀人之事有待商榷。
    『你其实可以假装淡定演戏,何必如此惊慌失措大声呢?』
    叹气都懒了。
    正当皇后要喊人来拖走苓贵嫔去审问时,尘王与汐王同时来到。
    「儿臣见过皇后娘娘。」「儿臣给母后请安。」尘王与汐王一同跪下磕头行礼道,後者的眼神带有温暖与期待已久的高兴,彷佛每天的请安都是自己精神上的寄托。
    「汐王、来,来母后这边。」
    夏诗渊迫不及待地走向皇后,「母后,儿臣来迟了……」略带歉意说道。「不迟不迟,渊儿来母后这,母后欢喜都来不及了呢。」百里烟羽绽放笑颜,更加柔美善良的脸庞展露无遗。
    「……娘娘,尘王殿下还跪着呢……」身边伺候的宫女出声提醒。
    「尘王快起来。真是的、瞧本宫一时愉悦就忘了正在处理事情……」
    此时,徐涛突然踏入慈青宫,喊着:「圣上驾到——」
    『……』大概是一下子从云霄之上跌落尘土一般的心情变化,百里烟羽脸色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全部人都跪下行礼,迎接皇帝来到慈青宫。
    夏沐辰手一挥,只对着皇后说:「皇后起来吧。」迳自走向椅子坐下後再望着百里烟羽问:「皇后你说,发生了什麽?」
    『你自己问阿!老娘才不想废话连篇讲一堆、难得早上与渊儿相处的时光都被你们一群人干扰!你也来凑热闹!』
    「圣上,臣妾正在处理苓贵嫔所说之事。苓贵嫔与臣妾说、凝妃在十七年前用香包杀害湘嫔。茗贵妃提供毒花花粉,让湘嫔毒发致死。」
    「嗯。」清淡的回应,夏沐辰望向门口处说道:「来人,把茉嫔带进来。」
    此话一出,茗贵妃错愕之时也明了一件事。『皇帝早已疑心自己,先着手调查茉嫔。』
    早上消失的茉嫔,出现在众人面前却是伤痕累累,狼狈不堪,以往的骄纵早已消散。
    「她招了吗?」皇帝问暗卫使。
    「启禀圣上:属下遵从圣旨将茉嫔娘娘施刑拷问,但茉嫔娘娘宁死也不说出背後之人。」
    倏然,夏沐辰露出震怒神色、愤怒至极的拍桌怒斥。「慕绯璎!事到如今,你还不知好歹!朕给你最後一分钟,说出真相!否则,绝不轻饶你的家人!」
    慕绯樱虽然神色恍惚,但也知道现在皇帝震怒,她缓缓开口,似笑非笑地语气说:「……圣上……嫔妾的家人与嫔妾生死尽在圣上掌握,要杀要活也是圣上一道圣旨降下的事情……」
    徐涛见状斥责:「胡言乱语什麽!圣上问话呢!好好答覆!」
    「呵呵呵……」茉嫔冷冷笑声回荡在慈青宫,她只是一颗弃子,早知道是这下场了不是吗?但尽管如此……
    这地狱之路,也要有人同行不是吗?
    「茗贵妃娘娘……嫔妾寂寞了,好想看到茗贵妃娘娘也一起被折磨施刑阿……」她话锋一转,憎恨神色显露脸上,「是你杀了湘嫔……」
    转头看向皇帝,冷漠无情的一语道尽。
    「圣上……十七年前!那一晚……是茗贵妃娘娘指使嫔妾留住湘嫔离去,只因为湘嫔目睹了韶华国少女的屍t横躺在茗贵妃娘娘的房间里!茗贵妃娘娘在那时候常常杀害韶华国少女,吸取血饮用,相信能保持年轻美颜。」
    「茗贵妃娘娘带着湘嫔到暗室,二人说了很久……嫔妾再看到湘嫔时,她也躺在地上,却是毒发身亡!」
    此时,慕绯璎连续阵阵咳嗽,咳到吐血倒在地上。
    「泼醒她……」夏沐辰冷冷地命令,徐涛立即提水而来,一捅冰水倒在慕绯璎身上。
    「玫妃的襄儿,怎麽死的?」夏沐辰再问下去,不带有一丝感情。
    「咳咳咳……咳咳……呵……」慕绯璎抬眼望向玫妃的方向,「唐浅梦……你的孩子……活该被毒死……」
    宸妃一把扯住玫妃身子,摇头示意忍住。
    「慕绯璎,你再说一句废话,试试。」夏沐辰淡漠地警告。
    「……十年前……嫔妾奉茗贵妃娘娘之意,接近玫妃娘娘……待六殿下与嫔妾熟识之後,嫔妾再把香包赠予六殿下……香包里的药草香味来自於玫妃娘娘身上,如出一辙,因此六殿下与玫妃娘娘未曾察觉有异……」
    话语方落,慕绯璎再次晕眩陷入昏迷状态。
    「……宣朕之旨意……茉嫔—慕绯璎,杀害六皇子,其心可株。念在服侍朕多年,只降为才人,打入冷宫。」
    此时,徐涛在皇帝耳畔低语,「圣上,刑部尚书来到。」
    「传。」
    刑部尚书踏入慈青宫,看到这场面,淡定从容。
    「臣—参见圣上、参见皇后娘娘。」
    夏沐辰开门见山直接问:「苓贵嫔拥有湘嫔的香包以及知晓茗贵妃的萁凌花是透过你给予的?」
    「回圣上:臣确实有给予苓贵嫔娘娘香包,以及关於茗贵妃娘娘韶华国的事情。但不知道苓贵嫔娘娘竟然是拿来做出陷害他人的肮脏事情。」
    夏沐辰冷哼一声,瞧着刑部尚书,「很好,朕相信你。」一向办案精明,未曾有过冤案,刑部尚书的为人,他还是信得过的。
    夜琛钧看向苓贵嫔,眼神中带有责备及失望。「苓贵嫔娘娘、为父只希望你入宫後能过得快乐,至少也不会带着怨恨的心过一辈子。没想到……你竟然、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丢为父的脸面,丢圣上的脸面!夜家,以你为耻!」
    刑部尚书当着众人的面,不留余地的痛斥苓贵嫔,严父教训女儿的名场面。
    「父亲……女儿、」夜倾舞瞬间泪流满面,伸手抓住刑部尚书。
    然而夜琛钧只是撇头,不愿再多看一眼,沮丧地说:「为父对你,失望至极!」
    再望向皇帝,拱手说道:「圣上,臣恳请圣上严惩苓贵嫔娘娘!以正宫规!」
    「这是自然。」皇帝点头应允。
    「苓贵嫔—夜倾舞,诬陷凝妃杀人,一同降为才人,打入冷宫。」
    「圣上,臣还有事务在身不便久留,恕臣先行告退。」得到应允,刑部尚书看一眼女儿,意有所指,含义只有这一对父女心中明了。
    此时,玫妃出声说道。「圣上……请念在嫔妾痛失爱子的份上,嫔妾恳求圣上严惩茗贵妃娘娘!」语气是鲜少有的惨然哀凄苦楚。
    凝妃也一同诉说道:「嫔妾也恳请圣上……看在湘嫔服侍圣上又诞下太子殿下的份上严惩茗贵妃娘娘!」
    「行了……朕知道湘嫔受委屈多年,一定会在今日还湘嫔一个公道,以慰在天之灵……」
    话说完,夏沐辰环视在场众人一圈,柔和地说道:「大家都平身吧。」
    再望向从头到尾不发一语的茗贵妃,夏沐辰淡漠地问:「贵妃、你有什麽话要说吗?」
    百里烟羽保持着端庄优雅气质,欣赏这一出戏。『刚才是哪来的世间情?狗血淋头……』
    楼昙玥优雅端庄的走出,从头到尾都保持着贵妃该有的姿态。
    她缓缓跪下说道:「圣上,方才……茉嫔所言都是事实。」
    「你认了。那就别怪朕不顾情分……」正当皇帝要发话时……
    「圣上。」楼昙玥幽幽地看着眼前帝王,眼眸中带着柔软情意,哀凄说道:「嫔妾刚入宫时……圣上私下与嫔妾说过,日後不论发生了什麽都会礼遇韶华国国主与子民……」
    「……」夏沐辰沉默一会儿才说:「这是在你安份守己的情况,朕自然会守着这份诺言。」
    「但是,你看看你做了什麽?你做了什麽令朕痛心的事情。茗贵妃……因为你的迷信杀害无数无辜韶华国少女;因为你的忌惮怕被发现而杀害湘嫔。甚至是指使茉嫔杀害六皇子。这些,你也要向朕说『看在韶华国的份上吗?』」
    楼昙玥发出阵阵笑声,断断续续,宛如过往的画面逐渐支离破碎。
    「……嫔妾这一生,只有一件事,问心无愧……」楼昙玥深深凝视着帝王,哪怕此刻帝王的眼神已是寒冷震慑己身。
    「嫔妾,深爱着圣上。这些年来,未曾有过一丝虚妄……」泪无声滑落脸颊,没有苓贵嫔夸张不实的哭嚎,只有真实情分存在的泪水。然而,自己造就的一切,也是如今散场的报应。
    「……你的这份情意,是由嫉妒、憎恨嫔妃组合而成。朕,受之有愧,也承受不起。」
    夏沐辰站起身,再次宣旨。「茗贵妃—楼昙玥,犯下无数大罪,无可赦免,赐毒酒自尽。」
    「徐涛,派使臣转达韶华国国主……」
    「奴才遵旨。」
    一群侍卫踏入慈青宫拉走茗贵妃。
    皇帝闭眼叹气,有些疲惫,望向在场所有人。
    「朕盼望,从今以後,六宫和睦,不再有因为嫉妒而生杀意之事,不再发生有这种事情来向朕禀告。皇后,你就是这样治理六宫的?」
    「朕的後宫乱成这样,皇后你该当何罪?」
    肃杀之气弥漫慈青宫,百里烟羽蹲下身说道:「是臣妾无能……请圣上降罪臣妾。」
    此时,变数徒生。只见茗贵妃又被带回来,皇帝怒问:「大胆!竟敢抗旨!你们不要命了?」
    暗卫使全数跪下,白秋轻声说道:「圣上,茗贵妃娘娘说……事关皇嗣,刚才来不及说清楚……」
    夏沐辰瞥一眼茗贵妃,「你还想说什麽?」
    「……圣上、您有所不知……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在多年前要杀害宸妃怀胎的三公主!」
    茗贵妃宛如一个苟延残喘之人。
    要入地狱,怎麽能少她?呵!
    皇帝听闻这大逆不道的言论,更愤怒,怒吼一声:「你这毒妇!竟然还诬陷太后!」
    「圣上,您可以去问问景仁宫的人……」
    「朕为何要问?朕为何要信你这杀人毒妇说的话!」
    徐涛再次进来传话,「太后娘娘驾到——」
    芈彩瑢略有耳闻今日之事,倒不是赶来凑热闹,而是又听闻茗贵妃不甘愿竟然还指控自己杀害宸妃当年怀胎之公主。
    「哀家似乎赶上了,不然,不知道哪个儿媳妇在放肆,毁谤哀家的名声!」
    她睥睨着茗贵妃,「你打开耳朵,细细听着!」
    太后身旁的令芳华清晰地音量传至整个慈青宫。
    「启禀圣上:太后娘娘在宸妃娘娘身体不适的那天并不在宫里,而是出宫祈福,但愿宸妃娘娘能顺利诞下皇嗣。」
    茗贵妃听闻此言,用高分贝的音量叫着:「不可能!嫔妾当日明明在景仁宫向太后娘娘请安!圣上!令芳华胡言乱语!」
    宸妃此时出声,柔美的声音与她的噪音成强烈对比。「茗贵妃娘娘,诬陷太后娘娘这事,你也做得出来,当真是狗急跳墙,没了主意。说尽胡话,只会凸显自己一开始就失算的错误,更加羞辱自己罢了。」
    夏沐辰显然耐心耗尽,抬手示意,「来人!把这疯妇立刻拖出去!」
    等茗贵妃的声音完全消失後,夏沐辰单膝跪地向太后请罪。
    「儿臣治理无方,惊扰太后午睡。」
    百里烟羽转向太后,也一同请罪。「儿臣治理六宫无方,请圣上与太后娘娘降罪。」
    太后原本就要午睡,现在是真的乏了。「皇帝,你看着办罢。」
    待太后离去,夏沐辰先望向宸妃。「刚才你维护太后的表现,朕看在眼里。朕即刻宣旨——皇后治理六宫无方,眼下贵妃空出来,朕要嘉许宸妃晋升贵妃,以及拥有协理六宫大权,辅佐皇后。」
    宸贵妃磕头谢恩。「谢圣上信任嫔妾,嫔妾绝对不负圣上一片苦心,一同与皇后娘娘治理六宫。」
    夏沐辰满意的点头,再望向皇后。
    「皇后,朕期盼的,你也都听到了,望你能带着宸贵妃一同管理好後宫事务。」
    百里烟羽平静无波,对於宸妃封为贵妃之事毫无任何想法。「臣妾遵旨。」
    「累了一上午,大家都散了吧……」
    「嫔妾恭送圣上—」、「臣妾恭送圣上—」、「儿臣恭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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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寰王王府。
    「殿下!不好了!茗贵妃娘娘!茗贵妃娘娘她……」
    夏禹昌手上的茶杯掉落地面,他被吓得不轻。
    不悦地神色显露眉间,皱眉怒瞪着赶来通报的下人。
    「母妃怎麽了?」
    「殿下!圣上刚才宣旨要赐毒酒予茗贵妃娘娘!殿下快回宫啊啊啊!」
    仅是一句话把自己一直以来觉得在朝廷上能稳坐的心给瓦解,未来的任何事物在此时此刻成了泡影。夏禹昌此时全身紧绷,脑袋嗡嗡作响,纵使想排列出任何可能会对自己出手的名单,但终究徒劳。当务之急是……
    「去!随本王入宫见圣上!」挂在椅背上的披风随手一抓披肩,夏禹昌心急如焚地速出王府。
    前往皇宫的路途上一分一秒如同煎熬,这与被施刑拷问并无区别。这也许就是茉嫔想看到的报应,茗贵妃的儿子正承受着要失去母亲的痛苦。
    宛如随着夏日薰风暖流吹拂过,一道如来自於九泉之下的轻柔声音呼啸而过。然而声音虽柔,但话语如同利刃一刀刀划破茗贵妃的衣裳……
    『楼昙玥,嫔妾的孩儿忍受着十七年没有生母陪伴在侧的日子。现在你的儿子也该要体会着被火焰吞噬的煎熬、椎心之痛!』
    「……谁!」楼昙玥身在宫殿里,惊恐不安地四处张望,「……湘嫔?是你!姒芸裳!你、你别过来!」
    『匡当!』瓷器摔破的声音,楼昙玥跌坐在地上,漂亮的眼眸早已没了星子点缀,空洞无神。「……别过来啊!」高八度的音量传荡在整个宫殿里,如同当初无数无辜的韶华国少女被她残忍杀死时发出的最後之哭嚎。ρо1㈧Gひ.ひιρ(po18gv.vi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