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墨苦笑着将目光抽回,双目放空淡漠地望向天花板。
    沉默。
    “什么呀，圆圆真的回来了，你不是在作梦…”
    “别再来了。”
    上次梦里你也是这么说的,可醒来时身旁就只有清冷的空气。
    唐墨不想自欺欺人。
    为什么…
    原本他冷淡的表现就让圆圆觉得心里委屈，再听到后面这句话时，整个人就有点绷不住了。
    憧憬、幻想、期盼，统统在这秒被打碎，留下一地的令人难堪。
    如果自己还是个孩子就好了，那样就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不知道他原来并不喜欢自己。
    虽然被明晃晃地拒绝掉，但圆圆咬着下唇，仍是倔强地伫立在原地不肯离开。
    “你喝醉了，我给你倒杯水喝吧。”
    她说完，便小跑着上楼拿来了舒服的毯子，然后再到厨房倒了杯温水过来，做起这些事情轻车熟路，就像是回到了自己家里一样。
    她跪坐在沙发下面的干净地毯上，轻手轻脚将毯子铺好盖在唐墨身上，然后才小心翼翼捧着玻璃杯送到他面前。
    想到以前主人也是这么耐心细致地照顾自己，心里又觉得暖暖的。
    离得那样近，她几缕五黑柔软的长发碰到他的手，唐墨几乎可以闻到圆圆身上熟悉的体香，只是比从前多了点诱人的味道，实在是…
    唐墨扶额，为自己的脑补能力感到尴尬。
    当一个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时，最直观的反应便是在无人知晓时原始的生理本能，他那些关于圆圆的梦，或多或少都有点暧昧。
    像现在这样，清醒时如果还记得这个梦，那他可能又得无语了。
    “不渴吗？你喝点嘛…”
    圆圆见他有些抗拒，身子又挺直了些将杯子递到他面前。
    妖精不怕冷，她今天身上穿的是一件白色V领背心棉质碎花连衣裙，递水的时候裸露在外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唐墨的温热的脸。
    软软的，又很有弹性。
    这过分真实的触感使得他整个人颤了一下，不可置信地眯眼转过头来认真打量眼前的女孩。
    这样的情况不是第一次遇到，梦境时整个人像魔怔了一样，再加上今天还喝了烈酒，所以出现什么样的幻觉都不足为奇。
    唐墨不敢去深究，因为梦醒时分只会更落寞。
    所以他也没问，甘愿沉沦在自己‘卑鄙’的梦境之中。
    圆圆还在等着他接受自己，猝不及防地，唐墨温暖的手抚上了她的脸颊。
    …她眨眨眼，有些不知所措。
    “好像长大了些？”
    唐墨随意地侧躺着，圆圆与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对视，莫名有种落入狐狸手中被把玩的感觉。
    她乖巧地仰头迎合着他，小小声‘嗯’了一下。
    “我吃了清风道长送来的那颗药丸，现在已经不是小孩子啦。”
    少女圆圆像只小猫一样蹭着他温热的掌心，一阵绯红从耳根子蔓延到双颊，杏眼如春水明媚荡起波澜，娇羞的模样十分诱人可口。
    “主人，圆圆长大了哟。”
    末了，还不忘再提示他一句，可爱极了。
    唐墨唇角微勾，在她小脸上稍稍用力捏了一把。
    “长大了又怎么样？”
    有些想法原本不应该那么早说出口，但圆圆离开了他小半年，情绪实在积累到了一定的爆发边缘。
    而且她体内从狐狸那继承而来的魅惑术会随着心智成长而强大，现在的圆圆还不能很好地控制这份感情，尤其当碰上了喜欢的人时，有时候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来。
    现在这样已经是很克制了。
    圆圆红唇微启，惹人怜爱的目光粘在他身上，羞红了小脸犹豫了好一会，终于才慢慢开口：“长大就可以谈恋爱…不是么？”
    少女甜甜糯糯的小尾音稍稍往上勾了勾，被暗示的人应该感到身心愉悦才对，然而唐墨却很敏感地想到了今天收到的那张照片。
    眼中的笑意瞬间消沉下去，他将抚在圆圆脸上的手抽回，有些冷淡。
    果然是这样…
    圆圆有些失望，但身体里那股不受控制的灵能又推着她继续往前，不依不饶地缠着眼前这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你是妖精呀，去勾引他，别怕…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人在。’
    心底似乎有个声音一直在怂恿她这么做。
    圆圆仔细听着，觉得那就是自己的声音…
    这胆子也太大了吧！
    少女踟蹰犹豫着，不断在心里作着抗争，然而冲动终究战胜了理智。
    好不容易过来一趟，她想把自己的心底话统统都告诉他…
    圆圆杏眸微垂，声音变小：“这样是不对的吗？”
    “可想就是想呀，为什么要把自己的感情藏起来？我就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陪他经历各种各样的情绪，一直一直待在他身边。虽然我现在还不是人类，但也拥有了和人类一样炙热的情感，为什么不可以呢？”
    …
    连这种迷离的梦境都不肯放过自己，果然人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心里的坎过不去了。唐墨感觉体内的酒精开始汹涌起来，意识越发昏沉，朦朦胧胧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
    “…没什么不可以，你喜欢…就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