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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肖想她呀

    奶油草莓蛋糕,上面插着数字十八的蜡烛,他用打火机点上,让她许愿。
    那一晚星星格外亮,夜风徐徐的。
    她坐在石凳上,身旁只有他,可她却并不觉得孤单,闭上眼许愿时,心里满满的漾着欢喜。
    那时的她想,陈也哥哥应该是有一点喜欢自己的。等她高考完了,她就把自己的心意和他说。
    她在那个十八岁生日许下的愿望,可在自己真正十八岁的这天落了空。
    他说他不喜欢她。
    第二天早上,沈静溪没有看到宁栀下来吃早饭。
    她以为她是睡懒觉了,便没有在意。
    等到十一点多,沈静溪还没有见到宁栀的身影,她这才意识到有点不对。
    她敲敲门,里面没有动静。
    沈静溪拧了拧门把手,推开走进去,就见到那些礼物,一个都没有拆,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
    宁栀还睡着,整个人蜷缩成一团,呼吸有些重,脸颊泛着明显的潮//红。
    她赶紧走过去,将手搭在女儿额头上,一摸,果然很烫。
    沈静溪焦急地将她唤醒。
    宁栀费力地睁眼,高烧让她意识都不清醒了,只能喃喃地出声:“妈妈,我有点不舒服。”
    细细的嗓音,沙哑又虚弱,听得沈静溪心都揪起来了。
    她立刻去拿了体温计,测出来的温度很高,沈静溪又端来热水,喂着宁栀喝下退烧药。
    今天是星期天,宁栀晚上本来是要回学校的,现在这个样子,自然是不可能回去了。
    沈静溪对同样要回学校的姜明薇道:“满满发烧了,这几天去不了学校了,明薇你帮忙去给她请个假。”
    姜明薇看向躺在床上的宁栀。
    她双眼紧紧闭着,小脸烧得通红。可就这副虚弱的模样,竟也是好看的,还有几分楚楚可怜的勾人。
    学校论坛都说校花长了张清纯初恋脸,依她看,分明就是个小狐狸精。
    姜明薇在心中冷笑,真恨不得她再也不要醒来,或者烧傻了。
    经过昨天那场宴会,她算是彻底明白了,假的就是比不上亲生的。
    爸爸妈妈明知道她喜欢行衍哥,却还安排那么一出,让他和宁栀一起合奏,摆明就是想撮合他们。
    说是对她视如己出,可遇到什么好的,爸爸妈妈也只会想要留给宁栀。
    “妈妈,你放心,我会去给妹妹请假的。”姜明薇又去看了眼昏昏睡着宁栀,露出担心的神色:“真希望妹妹赶快好起来啊。”
    沈静溪去熬了碗粥,端上来,她坐在床边,轻轻吹冷之后,拿勺子喂着宁栀吃。
    宁栀头实在是昏,感觉身体里像有一团火,烧得五脏六腑都难受。
    吃完粥,她就又睡下了。
    沈静溪替她把被子掖好,听着女儿睡梦中都难受的嘤咛,心疼地直叹气。
    到第二天,宁栀的烧还没退下,她还在昏昏沉地睡着,脸烧得更红了,身体烫得厉害,手脚却又是冰凉的。
    沈静溪心里一慌,立刻带她去医院,又是挂水,又是给她用酒精擦身体降温,好不容易终于把体温降下来一点。
    宁栀再醒来时,是几天后的下午。
    冬日的暖阳照进来,沈静溪坐在病床边,因担忧而紧皱着的眉终于舒展。
    她倒了杯温水,喂给她喝:“满满,你现在感觉怎么样?头还昏不昏?喉咙还痛不痛。”
    宁栀喝了水,摇了摇头:“妈妈,我好多了。”
    沈静溪握着她还很凉的小手,心疼道:“医生说你是夜里受了寒,再加上情绪不稳定导致抵抗力下降,所以这次才会烧得这么厉害。”
    “满满,有什么事,你哭你闹,都比默不作声病了要强。你是妈妈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啊,你把自己搞病了,妈妈也要跟着难受的。”
    女人眼角泛了红:“妈妈好不容易才找到你,你要是出什么事,你让妈妈怎么活啊。”
    宁栀心里压着的情绪在这一刻憋不住了。
    她扑到沈静溪怀里,眼泪如决堤,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妈妈,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
    她嗓音还带着哑,哭得整个人都在抖,眼泪把沈静溪衣领打湿了,冰凉凉的渗到皮肤里。
    沈静溪心里也如针扎一般疼。
    她不是没有年轻过,她大学时也离经叛道,喜欢过一个贫穷但有才华的作家。
    为了和那个作家在一起,她激烈地反抗过家里。
    可再热烈的情感也敌不过茶米油盐的琐碎。
    她从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为了他,她洗手做羹汤,给他洗衣服。
    然而现实比不得童话,不知道多少次争吵之后,那个作家甩了她一个巴掌,也正是这个巴掌,让她彻底清醒。
    她后来被长辈介绍,和门当户对的丈夫认识。
    一开始她也不情愿,可渐渐相处下来,也有了很深的感情。
    她身体不是很好,当年生下女儿之后就不适合再怀孕了。哪怕后来女儿走丢,丈夫为了她身体着想,也没有让她要第二个孩子。
    沈静溪紧紧抱住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女儿。
    她轻轻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满满,你现在还小。等你再长大一点,就会明白再深的喜欢,日子一长,都会淡下去的。”
    大哭一场之后,堵在心里的憋闷释放不少,宁栀的烧终于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