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里淡淡的药味飘散，脚踝有些发热，邢窈怕痒，没扭伤的那条腿往被子缩。
    秦谨之吻上去，“我昨晚是不是说了什么？”
    “说了什么，”她神色懒懒的，“你喝醉后特别安静，就只睡觉。”
    “我记得你说你爱我。”
    “没有吧，我不会说这么肉麻的话。”
    “是么？”
    “当然，”邢窈双手攀上男人的肩，扯着睡袍将他的头拉低，转移话题，“你房间有人？”
    “现在才问是不是有点晚？”
    “那你怎么一直都不问我为什么回来找你。”
    秦谨之专注于接吻，酒店准备的水果味牙膏他不太喜欢，觉得过于甜腻，可现在又觉得不够。
    那么，沐浴露应该也是同样的道理。
    唇舌带出的湿润绵延至她耳后，又蔓到锁骨，床垫柔软，多了一个人的重量后慢慢往下陷，窸窸窣窣的声响被呼吸声掩盖。
    “这还用问。”
    “可你还是想听我说‘我爱你’。”
    秦谨之低声笑了笑，他亲到邢窈唇边，舌头探进去纠缠。
    许久才回答，“谁知道，鬼迷心窍了。”
    邢窈欢喜时眼睛是藏不住笑的。
    或许那台相机里的照片和视频给秦谨之留下的印象太深，他总觉得她小时候好像每天都很开心。
    她眉眼长得清冷，因为本就不爱笑，偶尔笑一笑总是格外令人心动。
    两人吻得难分难舍，敲门声突然想起搅乱了情愫。
    “窈窈，你起了吗？”
    刘菁在门外，秦谨之的尴尬生理反应就抵在邢窈腿间，他很少有脾气，刚才却骂了句脏话，脸埋在邢窈颈窝喘息，咬着她的耳朵让她装睡，“别说话。”
    “我还要回学校，不能再睡了，”邢窈忍着笑推他，“翻阳台太危险，要不你先去里面躲躲？”
    “又不是偷情，躲什么。”
    秦家人多少都知道，只不过还没有正式提到明面上说而已，不是他们不想，主要是因为这两个人谁都不承认。
    问秦谨之：朋友。
    问邢窈：校友。
    “我是无所谓，但秦医生好像有点麻烦，”邢窈动了下腿，“你顶着我了。”
    “……”
    刘菁是担心邢窈的脚，特意让服务生把早餐送上楼，她看着邢窈吃完才走。
    秦谨之足足在洗手间待了半个多小时。
    后来邢窈去医院拍片检查，他脸色也没有好多少，穿上白大褂戴着眼镜，说话也是医生和患者的口吻，甚至没有要送邢窈回学校的意思。
    “秦医生，你再看看，我真的走不了路，好痛。”
    “邢小姐是在质疑我的专业能力？”
    “不啊，我是在给你台阶下。”
    “谢谢，我并不需要。”
    “话别说太早，”办公室里另一个医生暂时出去了，邢窈找到手机里陈沉传给她的那段录音，点了播放。
    即便录音有些迷糊，杂音乱，也依然从他那些朋友猖狂的笑声中也能听出他一遍遍重复的几个字：邢窈，我好爱你。
    秦谨之脸色黑得难看。
    “送我回学校，我就删，”邢窈收起手机，不紧不慢地道，“不然我就发给你所有的同学、老师、同事，当然秦家所有的亲戚朋友也会人手一份降噪版。”
    秦谨之起身脱白大褂洗手，“抱还是背？”
    “先扶着我去停车场，走一段路了再抱。”
    秦医生有女朋友的传言半年前就已经没人信了，哪有谈恋爱越谈越沉默寡言的，但今天终于眼见为实。
    邢窈今天只有两节课，自己导师的，只要没病死就绝对不能翘。
    她的脚虽然没伤到骨头，但宿舍住着也确实不太方便，秦谨之陪她上完课后又去她宿舍拿衣服。
    几分钟就能出来的事，宿管阿姨倒没说什么，只是她的室友从头到尾都没个好脸色。
    “她对你一直都是这样的态度？”
    “这个师姐被延毕，和男朋友也分手了，有时候心情不好，没事。”
    不是所有人都是陆听棉，邢窈习惯了从小到大莫名的排挤和孤立，反正她大多数时间都不在宿舍，宿舍只是晚上回来睡觉都地方而已。
    邢窈没放在心上，但秦谨之似乎很介意，被他删掉的门锁指纹，也在晚上重新添加保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