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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

    游遇等了片刻,理智渐渐回归,他放下手里的蛋糕盘子沉声问:“请问有什么指示吗?”
    幽绿的光变得更亮,片刻,系统里传来游遇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好吃吗?”
    游遇愣住了。
    得不到回答,声音继续从系统里传来:“蛋糕好吃吗?”
    游遇睫毛颤了颤,所有消失的感官在瞬间回归,空气里属于蛋糕的柔软甜味越发清晰鲜明。
    强烈的甜味弥漫在他口腔里,游遇扬了扬唇角:“想尝尝吗?”
    他的语气变回以前那样,有点调皮的意味。
    他明明猜到被困在系统里的迟南无法享用蛋糕。
    迟南:“……”这家伙绝对是故意的。
    游遇见他不讲话,敛了笑,声音有点压抑的颤抖:“南哥,欢迎回来。”
    “嗯…”迟南的声音像刚睡醒那样,有点懒懒的沙哑,“谢谢。”
    “怎么样才能让你尝到蛋糕?”
    游遇很巧妙的把自己压抑了大半年的情绪藏起来,他不急着问整件事的来龙去脉,现在最关心的就是如何让迟南吃到他们的生日蛋糕。
    迟南还没来得及开口,系统无机质的声音响起——
    [造梦人229可以选择开放感官系统,以达成感官共享]
    “感官共享?”
    [是的,感官共享一旦开启,系统将和你感官同步]
    游遇问系统里的迟南:“所以,现在你是藏在我的系统里吗?”
    迟南:“可以这么理解。”
    也就是说,一旦选择了感官同步,迟南就能感受他所感知的一切。
    空是想想,这种程度的分享和同步都足以让人兴奋到颤栗。
    这是比之前迟南使用他身体更近距离、也更深层次的接触。
    最爱的人,和自己分享所有感官。
    [请问造梦人229是否愿意共享感官系统?共享后您仍然拥有身体的绝对控制权,系统只作为被动感受方]
    系统再次确认并且进行说明。
    游遇:“我愿意。”
    说完他微不可察的笑了笑,总觉得下一秒就应该交换戒指了。
    只听‘叮’的一声响,系统似乎已经完成某种连接:[共享系统搭建完毕,感谢229的支持与贡献。]
    说完这句话,‘啪’的一下系统消匿了行迹,屋子重归黑暗。
    但这一次,游遇分明感觉到迟南的存在,就在他的身体和意识里。
    一瞬间,两人都沉默着没说话,雨水敲打窗户的声音变得缓慢且温柔。
    游遇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重归的黑暗,他拿起装了红丝绒蛋糕的盘子,一勺勺将蛋糕送入口中。
    和刚才机械的填塞不同,这一次他细嚼慢咽,让味蕾充分感知蛋糕的甜味。
    “好吃吗?”过了很久,游遇才轻声问迟南。
    迟南在他的意识里发出声音:“嗯,就是有点化了。”
    游遇笑:“待会去弄个新鲜的回来。”
    迟南:“不着急,等雨停了再去吧。”
    两人又沉默了下来,通过感官共享,迟南清晰感觉到游遇的眼睛在变湿变热,似乎只要轻轻一眨眼,眼泪就会不受意志控制滚落下来。
    是因为吃了甜食,他流眼泪的毛病通过共享系统也传染给了游遇吗?好像又不是这样…
    游遇没去开灯,也不知是窗外的雨水声、还是从眼角滚落的泪水,让这个夜晚变得更潮湿了。
    “为什么哭了?”迟南问。
    游遇沉默一瞬,片刻语气很轻却很认真的说:“因为你回来了。”
    等了那么久,委屈一下不可以吗?
    迟南:“那…之前在双头兄弟表演课上,你欠我的那次眼泪,可以抵消了。”
    游遇啧了啧:“算得那么清楚吗?”
    “嗯,一直都是你看我哭,我亏的,”迟南想了想说,“开灯吧,也让我看看你流眼泪的样子。”
    游遇却没依言去开灯,他拿起剩下的最后一根蜡烛,插在并不算新鲜的蛋糕上点燃。
    很快,蜡烛的光把整间屋子照亮。
    “南哥,你先许个愿吧。”游遇说。
    迟南:“嗯。”
    游遇在蛋糕前闭上眼睛,替迟南做出许愿的姿态,比他自己许愿时更虔诚。
    “我希望,这是我最后一次看到你流眼泪。”迟南直接把他的愿望说了出来。
    游遇垂下眸子,看着蛋糕上跳动的蜡烛:“这个愿望很好实现,只要你别再离开,就行了。”
    说着,他走到镜子前,镜像里游遇的右眼变成了浅淡的幽绿色。
    迟南通过游遇的眼睛,也看到了镜子里属于自己的颜色。
    “我以为连接共享系统只是感官上的,没想到把你变成异瞳了。”不经过同意就擅自更改对方样貌,迟南有点抱歉。
    游遇却挺开心的样子:“很好看。”
    毕竟右眼的瞳色,也是属于迟南存在的证明。
    “真的好看。”游遇又强调了一次,有些着迷的欣赏着镜子里的‘自己’。
    片刻,迟南淡声说:“游遇,你真自恋。”
    游遇笑了:“是的吧。”
    ……
    窗外的雨停了,游遇打开了灯。
    他坐在镜子前,似乎怎么都看不够自己变成绿色的右眼。
    “刚开始基本处于无意识的状态,这种感觉就像一块泡沫漂浮在虚无里,”迟南开始讲述自己消失后所经历的,“我能听到的唯一声音,是有人好像一直在叫我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