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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姜学军进了校长室直奔程驰而去,进门跟校长、班主任点了点头,二话不说直奔程驰,揪住他衣领,抬手就要打。
校长用手背抹了把额头上的冷汗,这人说起来也是南林有头有脸的人物,跟个小孩子动手,真不怕跌份!难怪撑死了做个地头蛇!一边腹诽一边和两个班主任上去拉架。
苏家父母到时就是这么个混乱的场面。
校长好不容易把姜学军控制住,把来龙去脉跟双方家长jiāo代了一遍:就是这么个事qíng,程驰的家长还在路上,在座几位先坐下来,事qíng已经发生了,最重要是心平气和地商量商量,该怎么解决。
怎么解决?姜学军坐在校长室的沙发上,双腿大剌剌地叉开,手撑在腿上:把这两个小兔崽子开除。
苏益民听说女儿被小流氓欺负已经窝着一肚子火,因为女儿把人打进医院,为了女儿的前途才想着忍气吞声大事化小,一听这话实在忍不住了:你嘴巴给我放gān净点!
gān什么净!谁搞我儿子,我搞死谁!姜学军眼珠子瞪得眼眶快兜不住了。
苏益民气得直哆嗦,站起来指着他鼻子道:你自己管不好儿子来欺负我们家姑娘,还没跟你们算账,没见过这么横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招娣心疼地搂着女儿,也帮腔道:一家吃牢饭的胚子!
姜学军捋袖子就要动手,校长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别激动,别激动天气热容易上火,赵老师,麻烦泡两杯茶叶茶等等,我接个电话。
校长边说边按手机:喂,你好你好,哦,到了啊?好好。
挂了电话对众人道:程驰家长马上到了,索xing等他来了再一起协商。
正好!姜学军信誓旦旦,来了我一起打!
程远帆一进门,姜学军撂的狠话瞬间抛到脑后,气焰一下子矮了下去。
他一拍大腿站起来,脸上有点尴尬:哎哟,程兄!
回头看看程驰:闹了半天是你家公子啊?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都不认识了
苏家夫妇被这急转弯弄得发懵,面面相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程远帆还是那衣冠楚楚的样子,脸上的笑淡淡的。
他握了握姜学军伸过来的手,跟校长、老师以及苏家父母打过招呼,然后走到儿子跟前,摸了摸他额角上的肿包,又拎起他胳膊,仔细看了看他红肿的手腕,骂道:怎么伤成这样不去医院?你爹还没死呢,以为你没人管了是不是!
姜学军何其jīng明,一听就知道他在指桑骂槐。
要论财力他未必输给程远帆,但是刚好手头有个邻省的项目,要靠他牵线搭桥,这时候无论如何不能撕破脸,只能忍着。
他也是能屈能伸:程总别骂孩子了,小孩子开开玩笑闹着玩,多大点事呢!
程远帆是正经名牌大学毕业,同学校友圈子里颇有几个大人物,和他这种小学没毕业,从包工头混起来的老板到底是两样的。
姜学军不追究程驰,当然也不能追究苏淼。
校长乐得息事宁人:几位家长能互相理解是最好了,不过这件事到底影响不太好,完全不处罚也说不过去,这样吧,几个同学回去写份检讨,全校通报批评一下你们放心,不会记入档案,也不会影响将来高考。
这相当于各打五十大板,校长担心地望了望姜学军,生怕他有意见,不管怎么说他儿子还躺在医院里。
姜学军突然变成了全世界最好说话的人:这小兔崽子是要好好得点教训,再这样下去要拆天了!
程远帆扫了眼手腕:我晚上还有点事要赶回去,就先告辞了。
姜学军如丧考妣,耷拉着张蛤。蟆嘴:程总是真有事?难得回来一次不跟我喝几杯说不过去吧!
下次下次,程远帆敷衍道,这次是真有事。
和众人打过招呼,程远帆对着程驰道:出来。
程驰深深地看了眼苏淼,慢慢站起身,跟着程远帆往学校后门口走去。
程远帆的宾利停在后面的马路上,这里没有划线,司机老杨在驾驶座上守着,看见程家父子赶紧下车来开门。
上车。程远帆对儿子道。
程驰犹豫了一下,坐进后座。
程远帆绕到另一边上车,看了看身边的儿子,扬手就是一个耳光。
程驰被打得头一偏,耳朵里嗡嗡作响,半张脸一阵发麻,几乎失去了知觉。
他咬咬牙,没吭声。
真是出息!程远帆冷笑道,跟我说要考清华北大,就是这么考的?
第三十九章
这一下打得狠, 程远帆自己的手都震疼了, 他看着儿子白皙的脸颊逐渐泛红变肿,心里有点茫然,他是不提倡体罚的, 那不文明不上流,不体面。程远帆一辈子都在追求体面, 但是总有那么些时候, 愤怒会突破他的自制力不知不觉中他就用上了当年他老子教育自己的手段。
那一巴掌不像打在程驰脸上, 却把自己长年累月构建出来的完美表象打出了一道裂痕
程远帆感到挫败,这无力的感觉让他脸色越发yīn沉。
从小到大我从来没打过你,他冷冷地看着儿子, 程驰,你还知道自己在gān什么吗?
程驰冷静得不像他这个年纪的孩子,被打了既没有委屈也没有怨恨:知道。
程远帆最受不了他这种无动于衷的样子,当即又手痒起来,忍住了:学人打架还有理了?打量我不知道?你就是仗着凡事有我给你兜着, 如果换了普通人家, 把姜学军的儿子打进医院,你以为那么容易了局?
程驰撩了下眼皮:没人兜着也一样。
他动手的时候真没指望程远帆来捞他, 那种时候连命都可以不要,谁还想得到那么多?
就算他没有程远帆这个神通广大的爹, 就算因为这件事记大过甚至开除,他也不会后悔今天动手。
程远帆忍不住噗嗤一笑,程驰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德xing倒是有点像当年的自己。
有一刹那他的心软了一软, 随即又生出些类似嫉妒的感qíng,嫉妒他年轻的棱角,他一往无前的傻气,还有大把的光yīn可以虚掷在毫无疑义的事qíng上。
记过也没关系?开除也没关系?程远帆轻蔑地一笑,你承认吧,程驰,你就是知道有麻烦我会帮你解决。
程驰没搭腔,只是看了程远帆一眼,这一眼是明晃晃反驳的意思。
程远帆抚了抚表盘,盯着儿子的脸,像猎人打量猎物:就算你不担心自己,苏淼呢?
这句话就像一个无法逃脱的陷阱。
程远帆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的猎物跌落进去,露出痛苦和挣扎的神色。
今天儿子终于让他满意了一次。
你为什么不肯转学,我大致也猜到了,程远帆步步为营,像剥一只桔子一样随意地剥开他的心,你喜欢人家是吧?
他轻飘飘的笑比说出的话包含了更多内容。
程驰眼神一闪,不由自主地流露出厌憎和愤怒,他觉得有一只手把他心底最珍贵的东西挖了出来,然后当成不值一哂的垃圾扔了。
我不会跟你讲大道理,淼淼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对她没什么看法。但是你们要知道自己现阶段该做什么。程远帆见好就收,往后退了一步。
他不打算bī得太紧。
十七八岁的男孩子,荷尔蒙作祟,满脑子都是姑娘,个个是盖世qíng圣,就像小孩子过家家,搓了泥巴当好菜,你要把它倒了他能跟你拼命。
堵是堵不住的,等再长大点,长了见识,开了眼界,回头一看,自然就知道今时今日的幼稚可笑了。
程驰狐疑地看了眼父亲,揣测着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几年和程远帆斗智斗勇,算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了,他不信程远帆那么好说话他的一切让步都是以退为进。
果然,程远帆继续道:我本来觉得你心智比较成熟,把你当个成年人看待,不想过多gān涉你,但是今天得事qíng证明你辜负了我的信任。
程驰心里不认同,但是无从辩驳。
我来你们学校的路上考虑过了,程远帆睨了他一眼,你一个人住在这里
程驰刚要开口,程远帆抬手阻止: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没说让你转学,但是没个人照应着我实在不放心,下礼拜我叫张阿姨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