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页

作品:《可爱多少钱一斤

    陆嘉珩嗯了一声:我知道,我送了礼物了。
    初栀不可思议地瞪着他:你知道?
    嗯。
    你怎么知道的。
    陆嘉珩笑了声,没答。
    初栀心里不平衡了,依然不依不饶,双手撑着桌沿微微倾身,瞪大了眼看他:陆嘉珩,你还记得我第一次过生日的时候吗?
    陆嘉珩挑眉。
    你不记得!那天你都不知道是我生日!还是我偷偷提了蛋糕上来找你的!你对我妈怎么比对我好啊?
    他坐着,她站着,初栀的海拔终于比他高了,此时男人微扬着下巴看她,小姑娘鼓着腮帮子,一脸不平的看着他。
    陆嘉珩又笑,抬手捏了捏她的脸:都要毕业的人了,怎么还跟个小朋友似的。
    初栀撇撇嘴,决定不给他吃蛋糕了,抽了盘子到自己面前,捏着上面的小叉子切了一块儿插起来,塞进嘴巴里。
    她随意抬眼瞥见他笔记本屏幕,上面报表密密麻麻的数字,看得初栀眼疼。
    她坐在桌边,侧着身,端着蛋糕盘子:本来你天天和我一起下班,我都以为你现在可以不加班了的。
    陆嘉珩视线重新扭回去,他身上衬衫还没换,领带解了,扣子开着两颗,侧脸的线条从鼻梁到喉结流畅英俊,手指虚虚搭在键盘上。
    他一副没怎么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样子,专注盯着屏幕:嗯,因为想跟你一起回家。
    初栀眨眨眼,叉子咬在嘴巴里:可是你现在都当老大了。
    陆嘉珩放下鼠标,指尖跳跃在键盘上敲字:所以说,没有哪个老大是比员工清闲的。
    所以你从回家开始到现在就一直坐在这里吗?
    陆嘉珩不置可否。
    初栀就当他默认了。
    她突然想到什么,突然靠近,表情有点严肃:陆嘉珩,你晚饭吃了吗?
    陆嘉珩手下动作停了,终于侧过头去。
    她就坐在他办公桌边,桌子高,她一双小短腿儿悬着晃悠,压低身子靠过来看着他,手里举着的小叉子上还插着块蛋糕。
    陆嘉珩倾身,单手抓过她捏着蛋糕叉子的那只手手腕,拖到自己面前,就这她的手吞了她叉子上那块小蛋糕。
    生日蛋糕上面带着奶油,一点绵软的白色奶油沾到他唇角,陆嘉珩没在意,放开她的手,注意力重新放在工作上,舌尖伸出来,一勾,漫不经心将唇角奶油舔掉,卷进口腔。
    这男人无论做什么事情,说什么话,看起来都像是在无声的勾引。
    初栀吞了吞口水。
    她心脏砰砰砰地跳,像是被蛊惑到了一般,手里的盘子放到桌下,单手撑在他电脑旁边的桌面。
    他余光瞥见她压过来的手,再次侧过头来。
    初栀直勾勾地看着他,乌溜溜的鹿眼忐忑又紧张,忍不住又吞了吞口水,舔舔嘴唇。
    陆嘉珩缓慢地挑起眉梢,人没动。
    女生低垂着眼,长睫覆盖,盯着他红润的唇片,一点一点,倾身靠近。
    两人几乎是鼻尖贴着鼻尖的距离,初栀红着脸,感觉自己心脏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了。
    她不敢抬眼,就那么保持着咫尺距离,停了半秒。
    一般这种情况,他都会主动了。
    可是这次,男人却自始至终都一动不动,只看着她,不急不慢地等。
    初栀深吸口气,小脑袋往上一贴,柔软的嘴唇飞速地,又轻又快在他唇瓣上啄了一下,然后很快抬起头来。
    她微微红着脸,垂着头,手指扣在他桌边抠了抠,又觉得有点意犹未尽。
    她抬起眼来,悄咪咪地看了他一眼。
    陆嘉珩轻轻笑了一声,人终于舍得动了,他随手把笔记本电脑微微往前推了点,手臂伸过去,掌心贴在她颈后,还没使力。
    门铃声响起。
    清脆的叮咚声,紧接着是敲门的声音。
    外面的人似乎连门铃都不耐烦按了。
    两个人同时顿了顿,陆嘉珩抽手,初栀跳下桌子,连跑带颠地跑出书房,手抵着防盗门顺着猫眼往外看。
    初父抱着臂站在门口。
    初栀:
    她打开房门,初父站在门边儿:你送个蛋糕送这么久?
    陆嘉珩刚好出来,他眼镜摘了,一看见外面站着的人,很乖地问了声好。
    初父盯贼一样盯着他,一把拉过初栀,转着圈前前后后瞧了个遍,确认无异,才又瞥了一眼陆嘉珩:哼。
    初栀:
    *
    六月初,初栀答辩通过,即将毕业。
    在此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里,她跟陆嘉珩即使是在同一公司,还上下楼邻居,每天抬头不见低头见,每天也依然根本说不上几句话。
    她忙得整个人都意识混浊了,每天写文案,想创意,尝试着从网页的专题优化策划方案开始练手,虽然基本上都是废稿。
    学校那边又要准备论文答辩,每天晚上上床都已经是深夜,脑子比身体疲惫。
    即使这样,无论她几点给陆嘉珩发信息,他都会回。
    他好像每天都有做不完的工作,也永远比她睡得晚。
    而且这个人,都不吃晚饭的。
    初栀发现以后,开始了晚上吃完饭偷偷摸摸送上去给他,把他从书房里拽出来盯着他吃完,再被初父上门拽回去的日常。
    毕业典礼那天,初栀和主管请了假,前一天晚上回到学校去。
    她们寝室里的东西早就收拾的差不多了,几个女孩子商量着最后在一起睡一晚,原本是打算去初栀家,后来觉得离学校太远,干脆酒店开了房间,两张一米八的床拼在一起,疯了一整晚,直到凌晨才歪歪扭扭地滚在一起睡着了。
    初栀还没来得及跟陆嘉珩说她哪天毕业,还是他自己来问的,详详细细,就差精确到几分几秒了,初栀报了时间,觉得他这意思就是一定会来了。
    第二天早上,小姑娘洗了个澡,敷了个面膜,郑重又严肃地坐在酒店桌前,头发全都别在后面,面前支着一面小镜子,准备画一个惊天地泣鬼神的妆。
    可惜,她不太会化妆。
    大三大四的时候,初栀开始多多少少化一点儿妆,可惜水平有限,她皮肤本来就好,近看跟剥了壳的蛋白似的,小脸上满满的胶原蛋白,底妆什么的从没涂过,更别说眼影什么的了,也就画个眉,涂个唇膏。
    于是,等林瞳起床,睁着朦胧的睡眼坐起来,看着初栀哭丧着脸看着她的时候,实实在在被惊到了。
    小姑娘画了眼影,蓝色和绿色的眼影混合在一起蹭在眼皮上,荧光闪闪的白色抹在眼下,棕色眼线粗粗的,整张脸看起来比墙壁上的涂鸦画还鲜艳。
    林瞳傻了:你是想今天跟陆学长分手?
    初栀:
    十分钟后,初栀拿了卸妆的东西把脸上的化妆品全都洗掉,重新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