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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她的小梨涡》 付雪梨问:你要她身份证gān什么?
反正不是结婚。
结婚要的是户口本,傻bī。
啧。
谢辞皱眉, cao,快点啊,很急。
两人停在学校奶茶店门口。许呦心砰砰跳着, 她捂着胸口, 感觉呼吸都不太顺畅。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许呦被风一chuī, 脑子稍微冷静了点。
就这么莽撞回去,学校和父母都不知道。她要是晚上不回家, 白天又不在学校, 肯定会出事。
不论出现那种qíng况, 都会变得一团糟
谢辞抬了眼皮去瞅她,机票都订好了。
许呦一阵沉默后:你怎么订的?
花钱订啊。
我是说。她看着他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证?
谢辞掩饰xing地咳了一声,别开眼。
许呦还想再问。
一个男生从奶茶店出来,八卦兮兮地站在门口, 挤眉弄眼道:嗨哟,这不是我们辞哥么,站这gān嘛呢?
两人回头看去。
李杰毅端着杯奶茶,靠在门框上:gān什么了去了刚刚,瞧瞧你们这大冬天满头大汗的。
他一出现,许呦才发现奶茶店里聚了不少人。
都是一中的学生。
里面那些男男女女显然都认识谢辞,有两三个人在喊:辞哥,进来玩啊!
许呦低着头,呆立在一旁。
察觉到李杰毅的打量,她往旁边退了一小步。
李杰毅不在意,微微一晒,转头问谢辞:你们要出去约会?
他以为谢辞和许呦已经确定了关系。
或者说,他以为谢辞已经把许呦追到了手。
李杰毅心里还有一点小小的羡慕嫉妒恨。
怎么好白菜都要被谢辞拱了呢
约你吗臭嗨。
谢辞不耐烦,想掏根烟到嘴里抽,半途不知想到什么又放弃。
他侧了下头,眼睛往旁瞟,然后随手哐地一下,把许呦羽绒服的帽子给她盖到头顶。
她人本来就小,脸更小。帽子上的白毛又厚有多,戴上之后整个人倒像一只被淹没的小仓鼠。
乖乖巧巧,挺可爱的。
不过太矮了。
他qíng不自禁把手放到许呦头顶。她视线被阻挡了看不到,双手乱挥,想打开他的手。
玩了一会。
谢辞把自己逗笑了,转回眼,发现李杰毅还在看这边。
他顿时不慡了,看够了么?
我又没看你。
就在这时,不远处响起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付雪梨小跑着过来,手里还拿着身份证。
她把东西jiāo给许呦,问:呦呦,发生什么了,你要gān嘛?
没事,你不用管了。谢辞说。
蒜了吧你就,先别说话。付雪梨翻个白眼,双手扶着许呦的肩膀,怎么了,有什么急事能告诉我吗?
许呦垂着眼,犹豫了会,有点事,我阿嬷,就是我外婆出了点事,我要回去看她。
她没有多说,轻描淡写地说了个大概。
付雪梨懂了,她神色复杂地看着许呦,那好吧,我帮你跟老师请假,你成绩这么好,她不会怀疑的。
至于谢辞
就算他三天不来学校,也没哪个老师会管。
下午六点半的飞机。
飞机起飞之前,许呦向谢辞借了手机。
她给父母打电话。
陈秀云那边声音很吵,她的声音还哑着,问:你好,请问你是?
是我,妈妈。
许呦坐在最里面,她捂着话筒,低声问:我借同学的手机,阿嬷还好吗?
陈秀云叹口气,说:没生命危险了,还在观察。
这话一出。
许呦先是心里一松,眼泪差点又落出来。胸口一直压抑着的qíng绪终于得到松懈。
沉默了半晌。
那好对了妈妈。许呦qíng不自禁咬着手指,我今天晚上不回家,到学校里住。
为什么?你爸爸不是还在家吗?陈秀云有一瞬的疑惑。
许呦赶忙道:我以为你们不会回来,就和同学提前说好了。
她实在是太乖了,从小到大从来没闹过什么事,听话乖巧很少撒谎。所以陈秀云没怎么怀疑就相信了,随便嘱咐了一两句就挂了电话。
许呦把电话还给谢辞时,正好对上他促狭的目光。
她脸一红。
谢辞翘起一边嘴角在笑,看不出来啊。
什么?刚刚哭过,许呦依旧有很浓重的鼻音。
我还以为你只会撒娇,不会撒谎呢。想不到两个都有一套啊。
许呦本来想反驳,又觉得有点尴尬,看了看四周。
你还要不要你的手机啊。她问。
谢辞摊开手掌。
许呦忽然想到一个严肃的问题,对了,你还没告诉我呢,你怎么知道我身份证的?
我说你这个人,挺执着啊。
谢辞脑袋靠着椅背,蔫蔫地看她,班后面,就我座位旁边贴的体检报告单,晓得吧?
许呦点点头。
上面有啊。
谢辞眼睛漆黑,声音挺低,早拍下来了,在我手机里。
至于为什么要拍。
许呦没有再问。
广播开始提醒每个旅客关闭手机。
过了会,飞机开始滑行。
座位在机翼处,冲上天空时,许呦耳膜都感觉有巨大的鼓噪声。
从临市飞到溪镇要两个钟头。飞机上开足了暖气。
许呦穿着羽绒服,闷地慌。
反正飞机上关了灯,到处都昏昏暗暗地也不看不清楚。她轻手轻脚,把安全带解开,脱掉外套。
谢辞冷不丁地问:啧啧,你很燥热啊。
许呦吓了一跳,食指堵住嘴唇,嘘了一声。
和他们一排,靠着过道坐的中年男人已经闭着眼睛在休息。
她怕吵到别人,刻意压低声音,声音小一点。
谢辞凑近,往她耳边chuī了口气,故意说:这样可以吗。
许呦不理他,低头把安全带重新系好,外套横搭在膝盖上。
因为飞机延误的原因,大概晚上九点才能到目的地。
还好飞机上供应晚餐。柔huáng的灯光一盏盏亮起来,空姐推着推车走过,每一排地发矿泉水和飞机餐。
安静的机舱里渐渐吵闹起来。
等问到许呦他们这一排,谢辞说:只要一份。
他把滚烫的小餐盒接过,放下许呦面前的桌架,放到上面。
许呦看着他的动作,一愣,你不吃么?
谢辞摇头。
这个人真是太挑剔了
许呦拿起筷子,撕开餐盒的盖面。
里面是咖喱牛ròu加土豆,热腾腾地散着香味。
她尝试着吃了两口,意外地发现味道还不错。
谢辞视线低垂,看许呦捧着餐盒安安静静地吃,一小口一小口,特别慢,就像进食的小白兔,腮帮子一鼓一鼓地。
浅淡的鹅huáng色灯光落在她身上,几缕发丝自然垂下,遮掩住小半部分侧脸。
许呦胃口很小,吃了一些就饱了。
她伸出舌尖舔舔唇边的残渍。一抬头,和旁边谢辞目光撞上。
许呦登时就有点不好意思,嫩红的樱口微张,你饿了吗?
谢辞喉咙gān涩,摇头,默了半晌。
她拿着手里的一袋饼gān反复研究。
这个是什么呀?许呦好奇地问。
谢辞瞄了一眼,饼gān。
哦哦。
许呦不好意思地笑,我第一次坐飞机
第一次?
嗯
对了。说到这,她又想起来一件事,我们要把回去的机票买了。
等会我去医院,偷偷看完外婆,晚上就可以做凌晨的飞机回临市了,这样明天还能赶回去上早自习。
谢辞顺手抄起她刚刚喝过的半瓶水喝了一口,淡淡道:可以啊,等下了飞机我买。
嗯嗯。
又过了一会,许呦轻声说:我还要给你钱呢,坐飞机的,这次真的很谢谢你。
谢谢你
好像这句话就最近一段时间,跟谢辞说过很多遍了。
许呦一时怔愣。
虽然他大多数时候都cha科打诨找不着调。可每次她最难过的时候,他都陪在身边。
旁边的人没有回应。
她正打算再说一遍,谢辞漫不经心地问:你哪来的钱。
我有钱,我存了的。
许呦额头抵住前面的座椅,想了想,跟他说:从小到大学校的奖学金,还有竞赛的奖金。
她那小模样一板一眼还挺正经。
谢辞嗯了一声,故作惊讶:哟,看不出来你这么有钱啊。
许呦打了个愣,就听到他说:那感qíng好,你以后就是老大,我跟你混了啊。
溪镇不算大,中心医院就一家。
飞机一落地,许呦就带着谢辞随便拦了个的士,直奔目的地。
时间有点晚了,医院大厅来往的人不多。白昼的灯光下,零零散散几个人在柜台办理手续。
许呦飞快跑到前台询问:你们医院今天有送进来一个出车祸的急诊病人吗?
那个穿着护士服的年轻女人皱皱眉,翻了翻放在旁边的记录册,你说的什么,早上还是下午?
早上。许呦急急忙忙回。
翻了一会,小护士问:你是吴云的家属的喽?
吴云是她外婆的名字。
许呦点头,对,就是她。
谢辞坐在医院长廊里,手肘撑在椅背上,看着浸在白炽灯下的许呦。
她无助地站在大厅中央,瓷白的脸没有一丝血色。
消毒水的气味渐渐弥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