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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小清欢》 以为是陈让,看过去,人压根连个余光都没给他。
是纪茉。
视线对上,她先移了开。
齐欢发话了,严书龙当即给郑啸发消息:
【兄弟,你可别再作了。当心值日队打明儿起只守你一个人。】
怎么看怎么幸灾乐祸。
贴吧的事暂时跳过,几个人聊起别的话题。
没几分钟,看帖的严书龙又说:这怎么还没消停。
帖子还在开,还在刷?
不是。是之前那个帖子,有好多新回复。楼盖得可高了。严书龙说,就那个敢不敢去敏学喊话的那张。
到敏学发帖问敢不敢来一中喊话的那位,跟跑去一中发帖的郑啸对呛。
回帖说:
【陈让是我们一中的人,关你们屁事。】
郑啸不甘示弱,回他:
【陈让被齐欢看上了,凭什么不能提。】
一帮吃瓜群众,围着两人不停跟楼。
因为是在一中吧,下面回复的多是一中的人,纷纷帮腔:
【被敏学的人看上了就是敏学的人了啊?太霸道了吧,问过陈让了么你们。】
还有很多人说:【一中喜欢陈让的人多了去了,比齐欢更喜欢陈让的也不是没有,你们敏学的嘚瑟什么,话别说的太满。】
乱七八糟瞎起哄的,什么都有,还有胆大的趁机发帖给陈让表白。
严书龙问齐欢:欢姐,什么感想?
齐欢扯嘴角笑,一派淡定:一群人上蹦下跳,当心别被老师逮了。贴吧不止学生在看。我是不怕,其他人自己掂量。
见她没放在心上,没得热闹好瞧,严书龙收了手机,其他人也不再聊这个。
吵吵闹闹玩了半晚上,外边天黑,星星开始冒头。
厕所被占,陈让去阳台抽烟。齐欢坐着无聊,出去找他说话。
烟气氤氲,从他指间缭绕飘起,她胡乱扯话题,他随口应,有一搭没一搭说着。
聊着聊着,她突然话锋一转说起贴吧。
刚刚那帖子大战,挺逗的。
陈让说:你倒是一点都不觉得不自在。
没什么好不自在的。她道,不过,有一点让我很不慡。
比如?
其实吧,以前我根本不知道你。齐欢没答,反倒突然扯起无关的话题,虽然你成绩比我厉害,而且去年,高一下学期全城统考还赢了我。
在敏学搬到他们学校旁边之前,高一一整年,她根本不知道陈让是谁。
她问: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陈让应得平淡,听她说。
我虽然死皮赖脸,很厚脸皮吧,天天缠着你,我自己也知道。但是啊,我这种人。她顿了下,笑,我根本不在意别人优不优秀,我从来只要确定,知道自己很优秀就够了。一直都是这样。
我觉得自己超棒的。
她说:所以哪怕你比我厉害,以前我是真的对你一点了解都没有,从来没有关注过。
同在禾城,中学圈子其实就那么大,小学毕业升初中,初中毕业升高中,人流转来去,兜兜转转或多或少都认识。
她齐欢,天生骄傲,不是谁都能看进眼里。
这个学期是个意外。而陈让,是个例外。
你说这么多,跟贴吧有什么关系。陈让出声。
当然有关啊。齐欢说:就像我对别人优不优秀没兴趣,别人喜不喜欢你,我同样没兴趣。但是
那些人讲,多得是人比我喜欢你,这一点我就不能忍了。
陈让皱了下眉,你看帖,就只记得这些?
齐欢反问:不然还要记得什么?
她忽地一下扯住他的衣袖,叮嘱:你记住了哦,她们光会说,又不敢到我面前来比比。都是假的。
有点点焦灼的较真语气,这种别人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无关紧要的闲话,她反而很认真计较起来。
那张脸,白盈盈月光照映下,莫名让人有些晃神。
陈让眼神闪了一瞬。
要是有人拿着个骗你,你可千万不能上当。她靠近一点,又扯了扯他的袖子。
陈让皱眉,但没挣开她的手。
要记住,记住。她揪着他的袖子不放。
你很啰嗦。陈让别开头,看向别处。
下一秒,他撇了下嘴角,说:
知道了。
她一怔。
齐欢顿了好久。
而后,那双眼睛里,盛满的皎白月光,丝缕喜悦,因他简简单单的这三个字,就那么一下子,全都欣然dàng开。
.
周四傍晚,晚自习之前的空档,齐欢翻墙溜进一中去广播室找陈让。
陈让在桌后看书,齐欢扯了把椅子,在他旁边坐下。
你又来gān什么。他翻页,没抬眼。
无聊嘛。他们都出去吃饭了还没回来,我一个人在教室写作业我还想你会不会不在,没想到雷打不动啊。
他没吭声。
齐欢从口袋掏出一张折叠的卷子,指着一道题目给他看,这题我解得怎么样,刚刚做的。
他看完,三个字:一般吧。
这还一般,解得很好了。她不服。
停了停,她问:我给你发消息了,你为什么不回啊。
我没看。
陈让说着,拿出手机。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是二十分钟前她发来的。
【那家意乐面包店的东西你吃过没有?】
没吃过。他当场答,问这个gān什么。
就是,我想告诉你,它家的东西好难吃,你千万别吃。我晚上吃了个它家的面包,差点吐了。
你gān嘛不说话。
我要说什么?
好吧。齐欢无奈,我就是跟你说一下,别嫌我烦。
吃到难吃的东西,想告诉他。
解了一道了不起的题目,想讲给他听。
一点点小事,都要拿来跟他说,跟他分享。
她好像总是这样。
陈让看着书里整齐排列的字,持着纸页边缘,手指不自觉用力捏了捏。
齐欢碎碎叨叨扯闲话,陈让慢慢敛了神思,目光落到她嘴上。
你喝了油?
什么跟什么,这是唇膏!齐欢瞪眼,qiáng调,很香的,怎么会是油,完全不一样好不好。
他哦了声,收回目光。
齐欢看他几秒,忽然用指尖戳他。
陈让道:gān嘛。
要不要尝尝?她挑眉,非常不要脸地冲他撅嘴。
陈让还没说话,外边突然传来脚步声。
齐欢一愣,之前的yīn影浮上来,下意识就猛地蹲下,往他腿边缩。
有人在?
推门而入的是两个值日生。
一看陈让坐在桌后,两个值日生反应不同,都认识陈让,但其中一个明显是高一的,没什么经验。
这位同学,离广播站开播还有十五分钟,你是广播站的也不能坐在这里
陈让转着笔:你去问问教导主任,我能不能坐在这。
另一个值日生是高二的,从开门之后,急得只想快点走。
陈让常年稳坐第一宝座,每到各个学校较量的时候,他就是一中的招牌,拎出来是力压各兄弟学校顶尖学生的存在,给校长脸上添了多少光彩。
使用广播室的权利,毋庸置疑,当然是有的。
高一的学弟还想和陈让说什么,那位老油条绷着背,走进来随便绕了一圈打算走完过场,赶紧撤。不想,要出来时蓦地瞥见陈让脚边蹲着一团人影,手还扯着陈让膝盖的裤子
陈让一个眼神扫来,黑漆漆的眼睛,让人背脊发凉。
老油条一个颤栗,快步出去,使出喝奶的劲扯学弟。
走、走吧!没什么问题,不用看了我都检查过了!
高一学弟被同组的值日生拽着走得飞快,走过拐角,走出好远,才挣开他的手。
你拉我gān什么?还没检查完
老油条憋了一肚子气:你脑子有坑啊?!陈让待在广播室就待,老师都不管,你说那么多gān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