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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伪装学渣

    吹牛皮吹了半天, 声音又再度弱下去。
    大家相继往跑道上躺,横七竖八躺了好几排。张开双臂,吹着风,阖上眼。
    本来是想闭上眼放松心情,结果没多久睡着了好几个,罗文强甚至都开始打呼。
    呼声伴着微弱的蝉鸣。
    谢俞又半睁开眼,看了一眼夜空。
    脑子里没什么其他念头只觉得很亮。
    跟中年男人散步谈心之后,三班氛围缓和了不少。
    面对为期半个暑假的高强度学习,各个都把心态摆得很正,提前适应了高三考生这个身份,并且赶在假期结束之前完成了第一轮复习。
    真正等到开学的那天,反而没有什么新学期的新鲜感。
    高一大批新生入学,校广播热烈欢迎了半天,这帮新生懵懵懂懂,刚入校对什么都很好奇。
    其他几栋教学楼也恢复了往日的活力,吵闹不断。
    他们这栋教学楼不愧是高三专用,外边再吵也不跟他们没什么关系,只有偶尔成群结队偷偷溜过来看三班两位传奇人物的女孩子。
    吴正尤其头疼,好几次拉开门赶人:你们哪个年级的
    只是每次吴正的话还没来得及吼完,那些人跟受惊的小动物似的,立马往楼下跑。
    吴正只好关上门,随口数落:谢俞,贺朝,你们俩啊,少沾花惹草。这几个高一的吧,才刚开学多久,都摸到这儿来了。
    谢俞还在做题,莫名其妙被扣上沾花惹草这个帽子:
    贺朝就更莫名其妙了:啊?
    吴正:别啊了,刚才那道题解出来了没,你上台做一遍。
    贺朝想说关我跟老谢什么事,又想到刚才窗口那几个女生往他们这边指,难得悟对了一回。拿着草稿纸起身,又低声说:没沾花惹草,就你一个。
    谢俞笑着道:快滚吧你。
    这题不难,贺朝解题解得也很快,就是这个思路太新奇,吴正看了一半才看出来他到底想怎么解:这位同学,你能不能按照正常人的思路解一下这道题?
    贺朝:正常思路?正常思路没什么意思。
    吴正:那你这也太有意思了,一块黑板够你写吗?
    全班哄堂大笑。
    吴正吃了这个教训,心说以后找人上来解题还是别叫这位了。太野,掌控不住。
    俞哥,我刚才那题没太听懂,下课之后,万达捧着练习册过来,到这步,然后画函数图像,这里我都懂,后面怎么就
    吴正最后给他们留的几道课后作业有点难,万达跟它。
    谢俞接过来看了一眼:你懂什么,图像画错了。
    万达三两下把问题纠正过来,合上练习册,那颗八卦心又燃了起来:你们知道咱学校下个月办成人礼吗?
    A市所有学校成人礼都是同一个模式。
    办得比较隆重,地方选得远,加起来总共带着他们外出两天时间,中途还会在酒店里住上一晚。
    说是期待这个不知所谓的仪式,更多还是抱着出去玩的心思。
    谢俞:成人礼?
    万达憧憬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反正出去玩是真的还住一晚呢,听上去就很潇洒。
    什么春、秋游,压根玩不尽兴,这次简直就跟出去旅个游没差别。
    万达越说越沉浸在自己的幻想里,谢俞用手肘碰了碰贺朝的腰:哥,你这年纪参加成人礼,不太合适吧。
    贺朝伸手想去勾他脖子,却扑了空。
    你过来,几个意思。
    我说得还不够明显?谢俞说,老的意思。
    万达畅想到一半,抬头就看到两个人又搅和在了一起。
    这两位平时没事总公然动手动脚,大庭广众的,一点也不注意影响。
    不过这次情况有点不太一样,两人身份对调,谢俞反而成了被追着打的那个。
    贺朝也没真想动手,跟他闹着玩,走了两步没绷住,站在门口笑着冲谢俞勾了勾手:别跑了,回来。
    谢俞停下脚步,靠在窗户边上看他。
    贺朝说着不弄你,往走廊上走,靠近之后还是抓着人不放:我老?
    走廊上人来人往。
    两人身高腿长,身上穿着校服,光看这两人近乎重叠在一起的背影已经让人浮想联翩。
    万达摇摇头,习以为常,心想反正这两人的形象早就崩得连渣都不剩了。
    成人礼具体行程安排就跟插着翅膀似的,不过几个课间的时间,传遍了全年级。
    暂定的有三个地点,历史博物馆,名人故居,剩下就是晚上的一场庙会。
    你们都很积极啊。
    老唐不想他们分心,打算成人礼前几天借班会课说说这个事,结果好不容易憋到成人礼前一周,发现都不需要他说,这帮人早都知道了:要带些什么自己都准备好早上八点上大巴车,我们先去人民纪念馆。
    不知道准备什么,基本都按照春秋游的方式走,除了简单的换洗衣物,零食装了一大袋。
    出发前,刘存浩良心不安地说:我没带作业,我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
    带什么作业,作业留在寝室。罗文强说,它很懂事,一定会自己照顾自己的。
    天气炎热,大巴车里闷出一股甲醛味儿。
    谢俞刚把口罩摘下来,进去闻到味又反手把口罩戴上。
    贺朝把头顶上的空调角度往边上调了调,冷气正好对着谢俞吹:难受?
    有点闷。
    贺朝又说:哥肩膀借你靠。
    谢俞:有个屁用?
    话虽然这么说,谢俞低头给顾女士发完短信汇报情况,伴着轻微摇晃的车厢,还是靠着贺朝肩膀睡着了。
    贺朝抬手,手指轻轻抵在谢俞耳边,勾着耳后那根黑色的绳,帮他把一侧口罩摘下来。
    没忍住盯着看了几眼。
    然后贺朝回过神,也去掏手机,打算给他家老贺意思意思发个短信。
    以为老贺多半只会回句知道了,结果等了几分钟,等来另外三个字:长大了。
    车程约莫有两个小时,刚开始这帮人还能闹腾几下,嚷嚷着唱歌。
    唱什么,不唱,贺朝示意他们别闹,我同桌睡觉呢。
    有人在后排喊了句:朝哥,你这也太宠俞哥了。
    这句话一出,其他人也开始瞎起哄。
    贺朝没打算否认,边上刘存浩跟万达他们几个人反应却比他这个当事人还强烈。
    好兄弟之间,当然要互相宠爱,刘存浩说着,一把揽住万达的肩,是不是,达子,我平时宠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