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也不是三言两语就被吓到的人,曹颖美眸微微眯起:“是,就算古滇这些行不通了,可我还有那个贱丫头,只要她在我手上一天,你会将这些事捅破吗?告诉我除了田字街十六号,你还知道些什么?”
    江司匀答非所问:“你可知我为何明知你公主府易进难出,还要前来?”
    曹颖冷笑:“无非就是那个贱丫头!”
    江司匀定定的看着她,眸子微冷:“不错,药药是我此行的目的,可看在你生我一场的份上,我来就是劝你回头是岸。”
    断不掉的血缘关系,这是他最后一次怜悯曹颖。
    只怕这个时候皇上已经摸清了曹颖所有的事情,若是曹颖能悬崖勒马,或许也能为公主府求得一份生机,他也算是还了她一命,自此之后,两不相欠。
    曹颖冷笑连连:“什么时候轮到你这个小孽种来教训我了?你莫不是以为打探到我的一些秘密,就可以对我指手画脚了?”她红唇微张,带着几分挑衅说道:“即便是我将那贱丫头杀了,你能耐我何?”
    江司匀抬眸看着那双满是骄傲之色的丹凤眼一字一顿的说道:“那我便亲手杀了你,与你公主府上下不死不休!”
    少年琥珀色的眸子里乌沉沉的,像是打翻了的浓墨,让人感受不到丁点的温度。
    曹颖一怔,勃然大怒:“小孽种,你以为我会怕你要挟我?”
    江司匀冷冷一笑:“那公主试试便知。”
    说罢,便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
    殿门大开,裹挟着碎雪迎面扑来。
    曹颖咬牙切齿的喊道:“站住,小孽种,我可是的亲生母亲!”
    江司匀脚下一顿,嘴角闪过几分嘲讽。
    良久,少年清冷的嗓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我的娘亲,只有一个,那便是易水城的江聂氏。”
    眼睁睁的看着江司匀越走越远,曹颖一拂袖,满桌的茶盏掉落在地上,应声而碎,滚烫的茶水沾湿了她的大红绣鞋。
    就在这时李修然匆匆赶到,看着满地的狼藉,轻声问道:“公主,这是怎么了?那个小孽种没有答应?”
    曹颖紧咬着后槽牙,厉声说道:“杀了他!”
    半个时辰后,御前大太监薛业带着圣旨进了公主府。
    李修然讨好的说道:“稀客稀客,薛公公里面请。”
    薛业轻哼一声,四下看了看:“长公主何在?”
    “公主去换衣服了,稍后便来。”李修然谄媚的将一杯清茶端了过来:“公公您坐,正好府里刚刚得了些雪岭兰芝,知道公公是爱茶之人,特意让人给您泡来的。”
    薛业注视着香气扑鼻的茶水,眉心拧成了疙瘩,白面无需的脸上似笑非笑:“这雪岭兰芝就是宫里每年也只得进贡的几斤,公主府还真是财大气粗啊。”
    李修然连忙改口:“哪里,不过是认识一些茶农,这才偶然得了些许”不过见薛业今日如此的刁钻,心里突然生出几分不安。
    薛业摇摇头,意味深长的说道:“咱家不过是个奴才,可喝不得这等宝贝。”
    话音刚落,便听身后传来一道讥诮之声。
    “薛公公乃是皇兄的御前之人,什么好东西没见过,会看的上区区一杯雪岭兰芝?”
    不过是一个奴才,就是因为这几年在皇兄面前得了脸面,就这般的趾高气昂,若不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曹颖早就不惯着他了。
    薛业白皙的老脸沉了下来,冷声说道:“既然公主来了,那便跪下接旨吧。”
    “你!”虽然不情愿,但曹颖也不得不跪,毕竟她的皇兄才是苍蓝的帝王。
    每每如此,这种身不由己的滋味都让她越发想要将其取而代之。
    若是当初有了权力,她也不会远嫁古滇,更不会生出江司匀这个小孽种。
    薛业轻蔑的睥了曹颖和李修然两眼,这才开始宣读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长公主曹颖,德不配位,祸乱朝政,褫夺封号,贬为庶人;驸马李修然结党懈职、贿赂官员,意图谋逆,其子李勤,其女李云溪,皆羁押天牢,听候令处;府中男丁发配,女眷没官,钦此。”
    “不,不可能!!”
    曹颖激动的一下扑过去将圣旨抢了过来,她双眼赤红,死死的盯着圣旨上的内容。
    李修然双目无神,颓然的摊在了地上,口中不停的呢喃着谋逆二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曹颖猛地回头死死的盯着薛业,白皙的脖颈上青筋暴起:“薛业,是不是你假传圣旨,皇兄待我一向亲和,怎会将我贬为庶人?我不信!”
    薛业面上冷笑,睥着曹颖嘲讽道:“长公主,哦不,是李曹氏,皇上还说了他是您的亲皇兄,但更是整个苍蓝的皇帝,万望你好自为之!”
    现如今圣旨上将谋逆的大罪直接安在了李修然身上,这就是变相的留下曹颖一条命,否则谋逆大罪,她就是死十次也不冤。
    “不,我不信!”曹颖像个疯婆子一样,发钗凌乱的突然起身,就要往外跑,却被薛业身后的侍卫死死的拉住了。
    曹颖咬牙切齿的瞪着薛业:“薛业,你这个死奴才,你敢拦我!”
    薛业冷哼一声:“聒噪!”
    旁边的侍卫扬手一劈,曹颖便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不远处的花丛后,李云溪瞪着眼睛死死的捂住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