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页

作品:《阿盈又在欺负人了

    “我有事,晚上回营地再说。”
    “是,是,回营地商量。”
    “有事,晚上营地商量。”
    “晚上会开会。”
    ……
    最后,丹炳不得不开始拔腿狂奔,才终于在镇口的树林里找到了等他的阿盈。
    “我真该像你一样带一件斗篷。”他痛苦地说。
    第34章
    天还没黑下来, 青原森林中的海栖联合会营地里便热闹起来。几乎所有人都早早回来了,大家一堆一堆地聚在一起,燃起火做饭。
    烤肉的焦香味儿和森林中特有的树木清香混在骄阳橘红的余晖里, 温柔得像一幅焦糖色的画卷。
    大家都在聊着白天的事, 聊着组队, 聊着搭档……当丹炳的身影出现在营地门口时,效果就像是油锅里滚入几滴水珠, 气氛一下子就轰了开来。
    丹炳皱了皱眉, 搬开栅栏走进去。
    “炳哥,炳哥。”蓝胡匆匆从里面迎出来,“快来这边,就等你了。”
    沐浴众人各色的目光里,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斗篷堆里。
    丹炳掀开布帘,就见蓝胡、虾鳗狸狸、白贝、胡鳅、婕拉……整个联合会的草台班子都在这儿了, 一个挨一个地盘腿坐在里面。
    这场内部小会开了有半个多小时,外面的人都盯着呢, 一见到帐篷帘子动了, 纷纷打起了精神。
    第一个出来的是蓝胡, 他那张清俊好看的脸一如既往的带着微笑, 看不出什么表情。
    然后是丹炳, 红发少年一出来, 目光扫过一圈,沉声道:“大家准备集合一下,开个会吧。”
    空地很快被清理出来。
    丹炳在最中间, 还是最初时那个简陋的小木台子,他跳上去,张口第一句话就是:“抱歉的告诉大家,从现在起,我们的联合会暂时解散了。”
    底下先是寂静,随后一片哗然。
    海栖族的人们本就风俗偏“直”,相对陆栖来说表达情绪、日常交流等都比较外放。
    于是顿时,底下便响起了无数的吵闹议论声,乱糟糟地汇杂在一起,还有人在喊:“怎么会这样!”
    “你当初不是这么说的!”
    “你说过要让我们都能通过的!”
    “轰——”
    亮眼的红光伴随着一道尖锐爆鸣在人群上方炸开,巨大的响声在瞬间压过了一切别的动静。
    一小阵下意识的惊呼过后,场面安静下来。
    丹炳身上亮红的火焰虚影缓缓散去。他站在台上,站在烈烈火光之间,额发无风自舞,跳动着暗红光焰的双眼冷冷地注视着下方,喝道:“吵够了?”
    少年年纪还不大,形容也尚有稚气,但那双火焰般的眼眸里竟然在这一刻让对视之人从中感觉到一种真正的凶煞之气。
    丹炳平时在营地里一直是一副直爽笑闹的模样,渐渐的,有些人便忘记了他血管里流淌着的那身血脉。
    螯龙一族,水中生出来的火。
    他们的攻击性和武力值与他们暴烈好斗的天性一样,在整个海栖种族里都是出了名的。
    醒悟过来面前绝不是一个可以欺负——或者说甚至单纯讲道理都不太好说的对象,这些聪明的年轻人们就都冷静下来了,换上了一种微妙的观望态度,等着看他想要说些什么。
    “是,我是说过,咱们海栖的联合起来,争取全都留下来。这是我成立这个联合会的初衷,也是我们所有人聚集起来的初衷。”丹炳缓而清晰地道,“但,就在今天,学院的规则改了。这是不可抗力,各位也都清楚。”
    他红色的双眼环视下方一圈,又道:“能够来到这里,我们都是年轻人中最优秀的那一部分。你们都是聪明人,审时度势,现实已成既然不可更改,那么该怎么做大家想必都清楚。或者,我说得再明白一点,这条突然的规定是怎么来的,诸位心里也应该有数。”
    “责任我在担,好处大家占。我螯龙丹炳自觉问心无愧。”
    说完,丹炳咧嘴笑了笑,望着下方一张张神情各异的脸庞,“总之,从今天起,我们的海栖联合会就此解散——暂时的解散。各位可以继续留在这里,或者带着自己帐篷物品离开,请随意。”
    此时,只有他一个人在说话,神情自若而底下鸦雀无声,此情此景,让这个少年的模样显出了一种领袖般的高大,颇具威仪。
    丹炳满意了。他现在真是一点儿也看不出来下午时在阿盈面前唉声叹气忐忑不安的样子了,通身都是那种无比理所当然、自信到甚至有点强横的气势。
    他叉着腰,最后说出一句充满暗示性的祝福:“好了,朋友们,希望不久后的将来我们都能在学院里再见。散会!”后便纵身从台上跳了下来,沐浴在众人的视线中,目不斜视地大步从人群中走出去了。
    “厉害呀。”蓝胡望着他的背影,一边带头开始拍巴掌一边佩服地低声喃喃道:“跑路都说得那么有气势,不愧是我炳哥。”
    他一带头,旁边胡鳅狸狸等一众熟人赶紧配合,然后就有更多人跟着鼓起掌来。
    一确认自己已经离开了人群的视线,丹炳便一下子迈开腿飞奔起来。几下穿过树林,顺着河流来到上游的水潭边上。
    “阿盈!阿盈!”他眉飞色舞地冲过来,“我搞定了!”
    阿盈正在守着两堆火做晚饭,一边用铁架架着两枚椰壳煮着杂贝汤,一边用树枝串着烤着一只锦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