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页

作品:《穿书后我成了太监的女儿

    季岚熙在心里忍住笑,快步追到门口,对着远去的背影福了福身,含笑道:“那我便多谢王爷美意了。”
    前面那高大的身影似乎趔趄了一下,随即渐行渐远。
    季岚熙慢慢地直起身,听着远处士兵肃穆沉重的集结声,眼底一片沉静。
    京中之乱已经开始 ,虽然并不知道原著中赵衍是如何夺取王位,但今世有她和季盛在内外相助,风险已然比书中要小了很多。
    她轻声唤道:“杨裴。”
    角落里一个身影利落地出现,抱拳道:“王妃。”
    “从交趾来的那一批粮食、火器等物,已经准备好了么?”
    这批粮食是季岚熙在最初便早早准备好的,一直藏在交趾一带,就是为了今日回京的军.备。
    “回王妃,盛行商行已经把粮食运到旅顺港,另有一批在山东备用,随时可以开拔。此外,”杨裴顿了顿,又低下头道:“前日里王爷的人过来,动用了盛行商行的钱章取出十万两银子,我本想跟去打探,没想到竟被他甩了出去,还请王妃恕罪。”
    他用钱来做什么?季岚熙摸了摸白皙的下巴,辽东亏空的饷银可是在用她的嫁妆和银子在填窟窿,现在连商行里的钱都不放过了。
    罢了罢了,季岚熙摆摆手,大方地道:“以后他的人要来,你给了他便是,就不用跟着了。”
    不过这事可没完... ...她眨了眨眼,忽然透露出狡黠地神色来,以后这利钱银子,可少不得从国库里补贴给我。
    “我们走罢。”季岚熙缓缓地笑了起来,眼底却变得一片冰冷,“回盛京!”
    盛京,乾清宫。
    距离皇上不上朝,大小事务一律由司礼监秉笔,已经足足有十五日了。
    紫禁城外的天还是沉沉的一片,只有一线透出茫茫的白色,十一月底,盛京的空气已然刺骨。陈昌黎照例领着诸位大臣点卯后,手上拿着笏板依次鱼贯而出。
    文渊阁大学士洪文凑到他身边,眉眼低垂,低声道:“今日陛下还是没有上朝。”
    陈昌黎依旧是淡淡地,苍老而遒劲的双手抓紧笏板,并不做声。
    洪文见他没有反应,有些焦急地道:“首辅!如今陛下的病不见起色,怕不是... ...山西民变,眼下驻守在辽东的肃王、云南的珉王等九边藩王又要回京面圣,兼之司礼监弄权,连御史弹劾都不能了!首辅万万要以国事为重啊!”
    陈昌黎缓缓地抬起眼皮,哼声道:“司礼监的人不让外臣进宫面圣,我又有什么法子,还能强行入宫不成!”
    洪文早已急出一身热汗,“依我看,怕不是陛下早就山陵崩了,司礼监的阉党作乱,秘不发丧!您是 天下文臣之首,若您都没有法子,我们还能有法子不成!”
    陈昌黎沉吟片刻,道:“倒是有一个办法,只是我虽为内阁首辅,却也不能一人做主,还得请五位大学士一同协商才好。”
    “是什么法子,您现在还是说吧!”洪文急道。
    “还请各位一同随我长跪乾清宫,请陛下主持局面才好。”陈昌黎拂袖道。
    好你个内阁首辅... ...洪文慢慢地垂下手,脸上露出苦笑,你这是在这等着,逼着我们站队呢!
    文官集团与阉党天然对立,却也不是铁板一块,除了内阁首辅外,还有五位大学士,陈党的学生便有两位,剩下的三位包括洪文在内都是保皇党,在余下诸位皇子中都处于中立地位,并没有特意偏向某人。
    眼见着陛下身子可能不好了,这些人也日渐着急起来,毕竟谁都想在未来的皇帝眼里混一个从龙的好印象不成?眼看着陛下在太子与瑞王之间摇摆不定,他们心中也在琢磨,这一步踏错可能就是死地啊!
    可这要是真的跪了乾清宫... ...洪文在心中长叹道,要未来的圣主是太子还好说,要真的是瑞王,按照他杀伐果断的脾气,不仅乌纱帽不保,连姓名都难说。
    但再拖下去也是万万不成!洪文咬咬牙,沉声道:“不必了!还请首辅主持,我等愿一同清陛下耳目!”
    “好。”陈昌黎心下了然,高声道:“为主分忧,乃我辈之责!”
    洪文把此事传出,当下文臣个个群情激愤,痛斥阉党把持朝政,惑乱军心的恶行,一众百人等浩浩荡荡地跪在乾清宫前,远远看去,只见地上一片鸦羽之色。
    陈昌黎朗声道:“陕西民变,臣民无不侗怨,怨而离,离乃生乱!国不可一日无君,还请陛下圣裁!请太子监国!”
    他的声音苍老却又洪亮,回荡在肃穆的城中传得很远。
    身后的百余位大臣也齐声道:“请陛下圣裁!请太子监国!”
    ... ...
    半刻钟后,洪文的膝盖都要跪酸了,也不见里面来人,他膝行到陈昌黎身边,小声道:“这是怎么了?陛下怎么还不露一露金面呢?难不成... ...可司礼监哪有这么大胆子 ,首辅大人,娘娘在宫中有什么消息没有?”
    陈昌黎沉默地摇了摇头:“娘娘在宫中说一切无事,三天前还在陛下身边侍疾。”
    他的心中也有些纳闷,皇后主持中宫,她又是陪伴皇上十几年的老人,对陛下的声音是最熟悉不过的。
    若是季阉真的敢找来一个假皇帝,那皇后必定是第一个发现的,连她也不能发现,难道季阉真的从哪里寻来一只学舌的鹦鹉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