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历史系的。”她看了旁边蔫了吧唧的夏临夏一眼，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温柔地卷在一起,“她爸爸是数学系的，没想到我们生出的女儿竟然是搞艺术的。”
    夏临夏立即露出八颗牙齿,争取挽回一点印象分：“老季搞艺术搞的特别好呢，圈里好多人都喜欢她,把她当偶像呢。”
    “随便她吧，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方兴言叹了口气,“你别被她装模作样的样子给骗了,最不听话就是她。小时候让她带几张奖状回来，她就直接去店里买了一沓奖状回来。让她好好学习别玩早恋，她回家就说她交了个女朋友。”
    “噗哈哈哈哈。”夏临夏靠在书架旁笑倒弯腰，“原来她这么杠。”
    方兴言倒是有些惊讶：“她早恋,你不生气吗？”
    “早恋为什么要生气？”夏临夏呆了一下，“我也早恋啊。”
    “嗷。”
    “方教授你不明白，枯燥的学习生活中，早恋真的是最大的乐趣之一了。”夏临夏说。
    “之一？还有什么乐趣？”
    “还有上课睡觉下课买零食，运动会举牌，升旗仪式做优秀代表发言。”
    “看不出来,你还挺能干。”方兴言笑。
    夏临夏立马站直,乖巧道：“嗯嗯，我很能干的，阿姨你不要讨厌我。”
    “谁讨厌你？”季逢雪突然出现在门口，“妈，你讨厌她？”
    方兴言：“关你什么事？”
    夏临夏眼皮一跳,这方教授也是个杠啊，搞半天这母女俩的日常就是杠精对线？
    “那午饭就不做你的份。”季逢雪走进来牵着夏临夏的手往外走，“走，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么？”
    “炸小鱼。”夏临夏说完，回头冲方兴言眨眨眼，“阿姨，你想吃什么？”
    方兴言跟在身后，说：“我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儿，烧花鸭，烧雏鸡儿，烧子鹅”
    夏临夏：“额”这是个硬茬，还是交给季逢雪吧。
    季逢雪头也不回地说：“给她整桶老坛酸菜就行了。”
    方兴言是不会做饭的，以前有她爸做饭，之后就是她，工作后就直接请了个保姆来做饭。饿的话，方兴言就会自力更生地泡桶面，被季逢雪说了很多遍也不改，弄得她每次回家都要把那些泡面存货锁起来。
    她刚才清点了一下方兴言买的那些菜：“妈，你买的全是肉，是青菜比肉都贵了吗？”
    “确实涨价了。”方兴言理直气壮道，“那夏夏都来了，不得给她吃点肉啊？”
    夏临夏暗暗握拳：啊啊啊啊丈母娘叫我夏夏了！好亲切，好喜欢，好激动！
    “哎呀，吃肉也挺好的。”她赶紧帮丈母娘说话，“我就喜欢吃肉，还是阿姨懂我。”
    方兴言笑说：“过奖。”
    夏临夏抱拳：“不客气。”
    季逢雪：“”
    季逢雪领着夏临夏在家里参观了一番，卧室里堆放了不少东西，平时不在家，方兴言就用来当储物间，梳妆镜下面堆着满满的旧报纸，墙上还挂着唯一一张三好学生的奖状，都发黄了。
    夏临夏想起刚才方兴言说过的话，对着奖状笑了起来：“你以前上学肯定很有意思。”
    “你也很有意思。”季逢雪想起她的日记本。
    两人同时升起一个念头——要是和她一起上学就好了。
    “咦，这个床单好复古。”夏临夏摸着被子上的花纹，说复古都是委婉的，这种碎花布只在小时候看过的电视里出现过。
    季逢雪汗颜：“这是我妈当年的嫁妆，洗洗刷刷这么些年年，质量真是没话说。”
    夏临夏一乐：“阿姨也很有趣啊。”
    “是啊，跟你一定很有话聊。”
    “真的吗？”夏临夏小心翼翼地问，“你觉得，你妈妈喜不喜欢我？”
    “当然喜欢了。”季逢雪说，“上次住院，她还偷偷在看你的电视剧呢。”
    夏临夏急忙问：“真的吗？她有什么评价？”
    季逢雪回忆了一下，当时病友跟她说的话：“她说，这女主角的吻戏不大好，很不自然。”
    夏临夏干巴巴地看着她：“这真的是阿姨的评价？我怎么觉得是你的？”
    “母女连心，我也同意她的说法。”季逢雪笑得十分正人君子，“不过今时不同往日，这位女主角的吻戏可了不得。”
    “那是！”夏临夏骄傲地叉着腰，走到旁边的书桌前，弯腰看着桌上摆着的笔记本，旁边放着一张高中毕业照。拿起来一看，一眼就从人群里发现了季逢雪的身影。
    “别说，你年轻的时候也怪好看的，虽然赶我还是差了点。”她不要脸地说。
    季逢雪也凑过来跟她一起看：“亏了，我们那会拍照没有滤镜。”
    夏临夏笑了笑，视线绕了一圈：“怎么没有看到邢白枫？”
    “她拿到了国外学校的offer，那会已经去忙入学手续的事情了。”
    “挺好的，幸亏她出国了！”夏临夏得意道，“不然我怎么能捡到你这个剩女呢。”
    “有道理，得感谢她一下。”
    夏临夏摸了摸相片，猛地想起来一件事，扭头问：“你们进行到哪一步了？”
    “”季逢雪摸了摸鼻子，视线有些飘，“牵手吧。”
    “不可能。”夏临夏直接问出关键问题，“你们旅行过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