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作很快,但很坚定,意味却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告诉她别慌,他对狐狸精没有那个意思,还是要她住口,先别说话,免得把狐狸精呛走?
    林静选择了后者,果断地闭嘴了。
    一连串动作落在赤狐眼中,她不觉咯咯娇笑起来,果然声如银铃,听着十分悦耳。
    “这位赤狐女士。”楚明渊客客气气地问,“请问你是特意跳到我们的引擎盖上吗?你知不知道,这样很危险?阻挡司机视线,是会造成车毁人亡的。”
    “哟~”狐狸眯着眼,踱步到他面前,上下打量着。“小孩挺过分啊,对老人家这么不尊重。老身是什么身份?是随便跳上车的狐狸吗?”
    这话说得颇带挑逗意味,似乎在暗示楚明渊是选中的人。她甚至妩媚地抬了一眼,可随即,口中却吐出一句话。
    “当然是觉得车子毁了,你们也能活下来。活不下来,就是你们本事不济,辜负我老人家。”
    这可太欠揍了。楚明渊的神色没有变化,但林静知道他心里已经不耐烦了。
    她心里也不耐烦了。
    谁半路遇到只胡搅蛮缠的狐狸精,心里会高兴?除非是心里有点别的心思,觉得自己有艳/遇了。
    “唉……”赤狐见他们双双沉默,深深地叹了口气:“现在的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好玩了。算了,不跟你们闹了,说正事吧——你们刚才,从夏海生那小子家的祠堂离开,还被法术轰出来了?”
    夏海生十年前去世的时候已经九十多了,现在要活着,得是百岁老人。在她嘴里,还是个小子?
    “对。”楚明渊承认了。
    “有意思。”赤狐笑了起来,“那祠堂可太久没有法术力量震荡了,你们做了什么?把夏海生的墓挖了?”
    她说着,眼中骤然冒起一阵荧光,黑夜中看起来格外诡异恐怖。
    “啧啧~”赤狐眼中的荧光消失,那细长的眼又恢复成妩媚的神色,继续大量着楚明渊。“夏海生的封印啊。小子,你想解开吗?”
    楚明渊反问:“你能解开?赤狐族什么时候也会闽越巫法的法术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啦~就是怀疑人家咯!”赤狐娇嗔,“夏海生确实是闽越巫法的传人没错,用的也是闽越巫法的法术,但是其中失传了太多。他师父去世得早,很多法术光有秘籍——就是你们现在说的教程,没有老师。其中高深的法术,还是我帮他完善的。他的法术,我有什么解不开?”
    她语气魅惑,缓缓地问了一句,轻柔得像是在人耳边挠挠的羽毛。
    “怎么样?要不要——试一试?”
    “哼!”楚明渊冷冷地笑了一声,忽然发动车子。
    赤狐没料到他一声不吭就动手,直接被强大的惯性带着滚过车身,落在车尾上。
    “哎呀……”赤狐娇呼一声。
    楚明渊再次加速,直接将她从车尾甩下。
    林静出于医生的本能看向后视镜看去。
    那赤狐还留在原地,摇着尾巴,很快看不见了。但是她的声音,还能清清楚楚地在车里响起。
    “小家伙们,我住在东湖路31号,去那里找胡小姐呀,算账起来,给你们八折。相信我,你会需要的。”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做不正经生意的?等下告诉扫黄打非的同志了!
    “哎。”林静扭头回来,皱眉问:“这怎么回事?”
    楚明渊却摇了摇头,没说话。
    他……林静忽然心念一闪。
    楚明渊是做巡察的,这工作换成普通模人模式,就是刑警。他有很强的反侦查意识,觉得车子里有问题?被监听?
    林静果断也不说话了。
    车子不疾不徐地往前开,车里沉默得几近尴尬。
    这样子实在太诡异了。林静想了想,干脆靠在椅背上,闭目假寐。但不知道怎么回事,或许是闭上眼之后感官反而清晰,林静总觉得,楚明渊有意无意地,总在看她。
    他的目光,好像带了温度,每隔一会儿,就在她脸上滑着。那目光就像是手,不轻不重地抚摸着她的脸,她的肩,她的手。
    叫人……叫人觉得不舒服极了。
    林静的呼吸微微一顿,将这念头在脑子里转了一圈。随后,更加确定了。
    对,就是不舒服的感觉。
    她不是排斥楚明渊看她,碰她,而是……林静仔仔细细地体会过了,她不是排斥楚明渊碰她,而是这目光,总给她一种不健康的感觉。
    就像被一个精神病人一遍又一遍地看似的。
    不,她是医生,对精神病人还没这么大的排斥。这感觉就像,被偷窥狂看了,被电车痴汉流着口水一遍遍意/淫。
    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感觉?
    在他的目光又一次扫过来的时候,林静猛地睁开了眼睛,正好撞上楚明渊看过来的视线。她脸色一沉,喝道:“你疯了?!”
    他还开着车,居然这么一遍一遍地看她?这可是环城高速,万一撞车,他觉得自己是能活下去?
    楚明渊好像被她呵斥醒了一样,眼中猛地出现一丝懵懂,随即清明起来,将视线转了回去。
    他捏紧方向盘,涩声解释:“对不起,我不是……”
    他真的不是故意的,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看她,在楚明渊的印象里,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向后视镜而已。可是他的认知,和他的行为,居然出现了相反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