羞羞跟着他的动作学,倒也进步很快。
    她最擅长记忆和复刻,有他的帮助,她确实进步神速。
    但更让林白宴觉得担心的,是她和刘初夏合舞的那一块。
    林白宴饰演的书生和刘初夏并没有任何肢体上的触碰。
    在那样的含蓄年代,哪怕两人彼此心存好感,也不可能牵手相拥,更多的走的是眼神上的表现力。
    哪怕最后两人终究各自散去,也都只是无力地伸着触碰不到的手。
    但羞羞不一样。
    在最后的ending poes,她将拥住刘初夏。
    但很显然,在刚才和刘初夏磨合的时间里,她并不能自如地拥住刘初夏,不仅肢体僵硬,神情也没有到位。
    林白宴终这个盘旋在心头有些时日的疑问问出口:“你无接受和人有肢体接触吗?”
    羞羞没想到他会这么问,有点心虚地应:“没……没有。”
    她不会撒谎,一否定完,脸就红了。
    倒也不是不能,只是在被陌生人一始被触碰时,会条件反射的想要蜷缩。
    不过这个生理反应,她可以用自己超的记忆力来填平,经过今晚的快速记忆,明天再遇到刘PD,她一定能拥住刘PD的!
    越是心虚,羞羞就越想说点什么找补。
    她张着唇,试图说点什么时,林白宴猝不及防地贴过来。
    两人一瞬离得很近,虽然身体上没有任何的接触,可羞羞一抬眸,就能直直地对上他漆黑的眼瞳,吓得羞羞一时间失语,刚才想说的话都给忘了,只能微微仰着头看他。
    林白宴又迅速地大退一步。
    “好像有。”
    他神情淡淡地看过来:“你很紧张。”
    羞羞没法反驳。
    他说:“想办克服它。”
    “如果,你想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的话。”
    羞羞迟疑了。
    之前爸爸也对她说过类似的话。
    如果她也想要获得历练的机会,那她喜欢害羞、怕生的毛病,就一定要想办克服掉。
    可她是含羞草,天生就对外界的刺激敏感,哪怕她成精以后,这样来自基因里的害怕,真的能被克服掉吗?
    羞羞有些迷茫地望着他:“我……我克服不了。”
    那种本能的,不受控制的,害怕蜷缩。
    她……克服不了吧。
    林白宴顿了下,忽的问道:“想去顶楼看看吗?”
    练舞室往上的顶楼天台,静谧而安静。
    夜色下,整个训练营里一片悄悄的静。
    风很大,远离城市的郊区,空中遍布繁星。
    羞羞觉得冷:“来这里干嘛呀?”
    更深露重的夜晚,连风都变得更加刺骨。
    林白宴笑了下,手微撑,利落地跳上了天台围栏的上方。
    五楼的度,纵然有加固的透明玻璃围栏,严防死守着任何失足坠落,但自上往下望去,仍旧伴着阵阵遥遥的眩晕。
    他转过来,冲她弯了弯唇:“我恐。”
    声音在风里听起来带着几分不真实的缥缈。
    羞羞惊得瞪大了眼:“那……”
    为什么,还要站在这上面?
    深层夜色下,他的衣摆被风吹起,像是风帆。
    林白宴在一月冰冷的冷风里,微微闭了下眼睛。
    他的面容无比平静,但肌肉较之常人,仍还残留着一点过分的紧张。
    他往前踏。
    踏错一步,都将从最处掉落下来,伴随着恐惧和失落一起,裹挟着人拉进懊丧的深渊里。
    “给你讲个故事。”
    他从来都不是爱倾诉的人,但不知道为什么,面对着现在的她,他的心防莫名的,卸下来了些。
    “我到的第一个商业广告,是需要在高空中跳完一支popping。
    三万元的酬劳,对于一个初出茅庐的贫穷大学生来说,就是一笔巨款。”
    “竞争比我预想的要激烈。
    一千个舞者,谁跳得最好,最稳,这个机会就是属于谁的。”
    “我拿到了那个机会。”
    林白宴说的轻描淡写。
    生活从来都没有给过他抱怨的能力。
    他永远在遇到问题的时候,想尽一切办去解决问题。
    羞羞仰着头看他。
    男人的身影在月光下颀长而挺拔,天台上没有任何照明工具,可他的身上却依旧落着薄柔的浅浅月光,他站在高处,面貌从容,根本看不出一丝恐的痕迹。
    所以好选手总觉得,宴神冰冷强大,但在某些地方,总有些不近人情的不通融。
    为什么身体已经很疲累了,还要孜孜不倦地继续练习?
    为什么已经那么优秀了,却还要那么努力?
    为什么,不停一停?
    这样的度,于他来说曾是艰难的跨步,但于她来说,却格外的轻松自如。
    哪怕站在围栏上往下看,也不会产生任何恐惧。
    就像他们并不会抗拒的肢体接触,于她来说,要克服却比登天还要难。
    羞羞在爸爸和哥哥的丰满羽翼下,快乐的成长。
    会任性,也仍保有着小孩心性,遇到困难会退缩,一如她最原始的状态,但凡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
    哥哥和爸爸会给她成长的时间,但比赛和每一次演出却并没有时间等待她的成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