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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穿成炮灰表小姐

    你也不用把我看得那么天真。
    宋嘉月道,是非曲直,我分得清楚,非常事件非常手段同样能理解。
    不过我觉得,我更希望你做的事情是你自己想做,才去做。如果是其他的原因,也不是说不可以,只是万一将来失望了,很可能会因此而意难平。
    俞景行略略思索,问得一句:为什么会失望?
    宋嘉月说:比如,万一别人不领情?
    俞景行继续问:那又为什么会不领情?
    宋嘉月:
    是不需要还是有负担?
    宋嘉月:
    是别人,还是你自己?
    宋嘉月:
    你在外面置酒楼,你把夏露放出去我知道,你说相信我,其实也无关什么信与不信。俞景行用最稀松平常的语气,对宋嘉月说着最可怜巴巴的话。
    方才你说相信我可以的,但若我实际上不可以,你也不见得在意。你没有对我不好,你平日关心我、照顾我,甚至没准还有一点可怜我。
    但我对你来说,并没有那么重要,是不是?
    你今后无论想做什么,我依然不会干涉,如果你需要,我依然会帮你。
    这是我的态度,我不会骗你。
    俞景行说,至于这些话,我原本不想提,可是总不能一直装不知道。
    我只是希望,倘若真的到你我都心知肚明的那天他将宋嘉月的手掌摊开并放在她自己心口,你可以问一问自己,我是否当真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俞景行没有说一句重话,言辞克制,宋嘉月却哑口无言。
    窗户纸捅破便没有办法装傻了。
    明明一直在说话的人不是自己,但她依然生出口燥唇干的感觉。
    又仿佛是被什么掐住脖子才无法开口。
    觉察到俞景行要抽回手,宋嘉月全无想法的反握住。
    他却微微用力,仍将自己的手抽走了。
    今晚,我会在书房睡。
    俞景行留下这么一句话之后,起身走出里间。
    宋嘉月跟着站起身。
    她呆呆站立片刻,最终垂着眼,抬手狠狠揉一揉自己的脸,叹一口气。
    心绪混乱。
    外面天才刚刚擦黑,宋嘉月勉强吃了半碗醪糟鸡蛋,早早睡下。
    梦里同样满脑子乱七八糟的画面。
    一时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一时是俞景行泛着苦涩的笑。
    宋嘉月睡得半个时辰便醒了。
    醒来躺在床上,睁眼盯着帐顶的花纹,她一遍遍回想俞景行今天的那些话。
    是啊。
    他一点都不笨,怎么可能看不穿?
    无非她耍起小聪明,以为俞景行会看破不说破。
    要干脆借此让他们两个人恢复以前相敬如冰的关系吗?
    如果她迟早有一天要走
    这样可能对她和俞景行彼此都会好一点。
    我只是希望,倘若真的到你我都心知肚明的那天你可以问一问自己,我是否当真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到最后,宋嘉月心里反复都是俞景行的这些话。
    换来一整夜失眠。
    翌日,宋嘉月精神涣散起床。
    俞景行没有和过去那样等她一起吃早饭,他们也没有一起吃午饭和晚饭。
    明知俞景行就在书房,宋嘉月莫名鼓不起勇气去找他。
    即使去找,又大概不晓得该说什么。
    宋嘉月记得自己干过类似的事。
    那个时候的俞景行,会控诉她的冷淡,会和她要上一个说法。
    而今,自己被这样对待,才切身体会到不好受。
    一个可以长久愉快相处的人,怎么会像他说的那样,无关紧要、不值一提?
    俞景行是不是觉得受伤了?
    她为自己做计划、铺后路,而他什么都不知道,还想着为她提供帮助。
    宋嘉月意识到,自己的自私举动没准对俞景行造成了伤害。
    这样终究是不好的,而她有不可退却的责任。
    又是俞景行选择在书房休息的一天。
    又是宋嘉月失眠的一个深夜。
    被歉疚感折磨到无法安睡的宋嘉月,最终从床上爬起来。
    她打上一盏竹丝灯笼,往俞景行的书房去。
    连续几日睡得不好,宋嘉月本是头昏脑胀,穿过长廊时被夜风一吹,变得清醒了两分。外面风大,庭院里的草木被吹得猎猎作响,似乎是要下雨。
    一如既往是麦冬守在书房外。
    屋里有亮光,说明俞景行尚未睡下,而麦冬看到宋嘉月过来,颇为惊讶。
    少、少夫人?
    麦冬张口便结巴,跟着像猛然反应过来,惊喜道,小的去通报!
    宋嘉月轻轻点一点头,耐心等在外面。若是放在往常,她随意进出俞景行的书房也不要紧。现在他们关系这么僵,不可能还像以前那样随心所欲。
    和麦冬前后脚从书房出来的人却是俞景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