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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七十年代之农门长女

    “到省城的大学讲课,正好是周末,就顺便来看看你。”
    请杨瑾请课的学校太多了,他工作忙,很少答应,但却来了省城,正好是自己回来期间——恐怕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吧。
    在大家面前,鲁盼儿努力用平淡的语气问:
    “既然到了,怎么不打电话?
    我早些回来,这里风大。”
    “也是刚到,想着你就会回来,等一会儿没什么的。”
    他也很自然,还笑着向编织厂的管理人员们问了好。
    直到进了宿舍,关了门,两人才拥在一起,“想你了,正好有这个机会,就到省城上课,下了课坐火车来襄平到编织厂来看你。
    明天是周末,我陪你一天,晚上坐火车回北京,直接去学校上班。”
    “就在刚刚,我也想到了你。”
    两人一起笑了起来,“这就是心有灵犀吧。”
    也算小别了,夫妻俩要说的话还不少,关了灯还在喁喁私语。
    第二天,鲁盼儿陪着杨瑾参观了编织厂,然后借了两辆自行车绕着新城区转了一大圈。
    马路是新修的,乌黑的柏油还闪着亮光,上面画的交通指示线雪白雪白,路边大树上的黄色的叶子飘落下来,仿佛特别的装饰。
    “新城区美吧?”
    杨瑾上一次来时,这里还是一片乱糟糟的工地。
    眼下,湛蓝的天空下,白墙红顶的编织厂格外好看,不远处又是一片厂区,同样的白墙,屋顶是蓝的,那是电子厂,再接着是一栋栋的红砖住宅楼……
    古老的土地绽放出新的生机,“很美!”
    他们很快骑到了小河边,岸边的小草也与落叶一般转成黄,浅水处林立着无数棕色的蒲棒,河水沉静地流着,几乎没有声息。
    俩人停下自行车,脚下的草地柔软而有弹性,坐上去比地毯还舒服。
    鲁盼儿铺了一块床单,杨瑾摆上菜饭,“野餐的感觉可真好。”
    可不是,明明可以在饭店吃的,但是他们却打了包带出来,鲁盼儿笑嘻嘻挟了菜,“在这儿吃觉得更香。”
    吃饱了,便觉得懒洋洋的不想动,鲁盼儿索性枕在杨瑾的腿上,随手揪一根蒲棒,用手一搅,雪白的蒲绒便散了开来,一队队顺着轻风飘然而去,又随口说起最来的事儿,“编织厂的生产已经走上正轨,厂里的管理人员都懂业务,我没费什么心,倒是为了化工厂的毛线,先吃了刘县长的一顿鸿门宴,又被万红英拦着要均贫富,最后又是春妮路见不平拨刀相助……”
    “昨晚我又听田翠翠说,陈建军差不多将整个襄平县有权的钱的人都求遍了,不是请人帮他说情,就是找人买化工厂的线——估计刘县长那晚听了我和刘师傅的话,便招集县政府的官员们开会,决定为化工厂重新换个领导,光会生产毛线不算什么,生产的毛线能卖出去才行。”
    鲁盼儿再揪一根蒲棒,看着蒲绒雪花般地散天,又评价道:
    “陈建军官瘾最重,打探了消息后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万红英也变得疯疯颠颠的。”
    “幸亏刘县长在外人面前一句没提我和刘师傅,否则我们一定被陈建军万红英两人缠住不放。”
    “其实呀,陈建军在化工厂表面挺能干,实际就是没头脑地蛮干;至于万红英,口碑更是差得很……”
    “他们就是看不破,不管求多少人,都不会有人管的……”
    “毕竟化工厂是襄平县的,刘县长不会因为他一个人而不顾整个厂子和厂里的上千工人。”
    “而我们这些白手起家的商人,谁能把辛辛苦苦赚来的钱去化工厂积压的毛线呢?
    那不是把钱往水里扔吗?”
    鲁盼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杨瑾倒是很爱听,平时在学校里做科研上课,严肃而认真,眼下听的见的倒真实有趣儿,忽见妻子停下了,“怎么不说了?”
    原来鲁盼儿睡着了。
    秋天的太阳照下来,晒得人身上暖乎乎的,鲁盼儿手里还捏着一缕蒲绒,合着眼睛,身上微微起伏,睡得还挺香。
    杨瑾哑然一笑,昨晚两人挤在窄窄的单人床上,半夜才睡,今天果然有些乏呢。
    他双手合拢枕在头下,也合上眼睛,便想起当年在红旗九队时,也曾这般在田间地头休息,不觉也坠入梦乡。
    黑甜一觉,再醒来太阳已经向西斜去,俩人相视一笑,慢悠悠去了襄平县,去北京火车还要几个小时后才出发,他们什么也不做,就是闲逛。
    新华书店、电影院、国营饭店……
    很多地方都变了,但依旧能找到过去的影子,“咦,烤地瓜!”
    “我们买两个。”
    “还是与过去一样甜。”
    他们捧着烤地瓜,边走边吃边看,也仿佛当年看灯会的少年。
    “是小杨和小鲁吧?”
    “郭嫂子!”
    鲁盼儿怔了一下方才认出。
    几年不见,她苍老了许多,瘦了许多,更没了过去爽朗能干的精气神儿,就连“最近挺好的吧?”
    这样随常的招呼也难以说出口,毕竟,他们知道小郭的事,也知道郭嫂子不可能好的,竟一时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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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76章 自作自受
    郭嫂子也是明白的, 硬扯出一个笑容, 却带着满满的苦味儿, “唉,我上次去北京,本来应该去看看你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