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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五零年代锦鲤运

    李建设一听孟九棕要办省城户口,瞧了一眼他的文书,麻利的开好各种迁出证明给他道:“听说你要在麦场办喜酒,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只管跟我说一声。另外,我想问问,你们到了省城,该怎么生活?现在形势这么紧张,恐怕找不到什么好工作。”
    “那不是你该操心的。”孟九棕淡淡的说完这句话,无视李建设被噎住的表情,带着老娘媳妇回家。
    第047章
    三人回到家里,远远的看见一个身穿灰土色衣衫, 缺了一条腿, 拄着拐杖的中年男人在他们门口晃荡。
    穆秀冬停下脚步,看着那人面色不虞道:“你怎么来了?”
    穆老三回头, 尬笑着喊:“招娣,爹来看看你。”
    “我已经和你断绝了父女关系, 你不再是我爹,我很好, 你可以走了。”穆秀冬冷着脸道。
    穆老三嘴唇哆嗦了一下, 最终什么都没说, 从自己包里掏出一个巴掌大的小木盒子,塞进穆秀冬的手里道:“爹对不起你, 爹也不求你原谅,这东西是你娘的, 你收好, 就当是给你的嫁妆了。”说罢拄着拐杖, 一瘸一拐的狼狈离去。
    穆秀冬打开盒子, 里面装了两颗拇指大小,光彩夺目的白玉珍珠, 光从色泽上来看就价值不菲,盒子底下还有一小沓一分、五毛、一元、两分的钞票,目测不低于五十块钱,应该是穆老三这些年的积蓄都拿了出来,给她当嫁妆用。
    一时心里复杂, 很不想收这个小盒子,孟九棕在旁边道:“收下吧,这是你应得的,无需有心里压力。”
    穆秀冬点头:“也是,左右以后每个月都要给他五块钱的赡养费,这些钱就当是我替他保管,以后慢慢还他。”
    两天后,穆秀冬穿着齐雅茹连夜赶制出来的淡红喜服,跟穿着一身笔挺黑色中山装的孟九棕,在麦场大坝摆酒席,给前来参加婚礼的亲朋敬酒拉家常。
    喜宴自然不能铺张浪费,就两荤三素,人手一个大馒头,外加一大锅烩面,虽然味道不咋滴,但大家都吃得津津有味。
    有那不长眼,没啥脑子的长舌妇闲的没事干,边吃,边压低声音说:“还以为这孟九棕没啥钱呢,这办的席面儿不比那李学民差!馒头用的是细面,肉荤还不少,也不知道打哪偷买的,还有那烩面,哎哟,我老婆子有小半年没吃上了。”
    旁边一个同样没眼力见的媳妇接话道:“我也觉得是,你说我们一年到头都吃不到一顿精细粮食,托那穆秀冬的福,竟然连吃两顿喜宴。”
    有人就吃吃笑了会,拐了拐旁边的人道:“哎,你们说,那穆秀冬究竟有没有被李学民那啥?”
    “我猜应该得手了吧,不然能判那么重的刑?”
    “我觉得也是,不就是强娶嘛,之前他俩不是在处对象,男人想那事儿不也正常。偏那穆秀冬装得跟个贞洁烈女似的,一股手指头都不给碰,可不就惹恼了那李学民!也不知道那孟九棕咋想的,天下女人那么多,咋就不睁眼,看上了这么个破鞋!”
    三个长舌妇八卦的热火聊天,殊不知听到一个人的耳朵里,怒火中烧,直接就着手里热气腾腾的烩面烫,刷拉一下泼在那三个长舌妇的身上,横眉怒目道:“乱嚼舌根儿的臭娘们儿!吃着人家的席面还臭不要脸的胡乱咧咧!我秀冬姐干干净净,清清白白,比你们这帮老娘们儿干净一百倍!孟大哥就是喜欢她,就娶她!一群丑得跟癞、蛤、蟆一样的黄脸婆,走出去都嫌丢人,也难怪你们男人不多看你们一眼,你们吃不着葡萄就在这里酸!”
    “是哪个不长眼的王八羔子!敢朝老娘身上泼面汤!”那三个长舌妇又被泼又被骂,气的一起抬头看向罪魁祸首。
    那是一个穿着碎花短衫,苍青色长裤的年轻女孩儿,十□□岁的年纪,留着齐耳的学生头发,有点婴儿肥的鹅蛋脸,弯弯的眉毛,高挺的鼻梁,小巧的嘴巴,身材高挑,手长脚长,肤色偏黑,样貌带着几分英气,双眼怒瞪着那三个长舌妇,很有一种要扇她们耳光的架势。
    这人就是第一大队周会计的小女儿——周青,从小到大泼辣的很。
    周家儿女甚多,周会计也是个重男轻女的主儿,打小不重视周青这个女儿,周青被几个姐姐兄长欺负狠了,一夜之间变了个人,见人撕人,见鬼撕鬼。
    稍微大点后,周青学着穆秀冬的样子,自己四处收破烂凑学费上学,她娘看她着实累得不轻,周会计也丢不起自己还在世,让女儿捡破烂交学费的脸儿,应承周青包了她的学费,她这才停下收破烂。
    本着不争馒头争口气的原则,周青自读书起就很认真刻苦,去年刚读完高中三年回来,没有考上大学,她也浑不在意。
    高中生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少有,考不考得上大学都无所谓,反正找得工作都不差,而且她自小崇拜的偶像穆秀冬也没考上大学,她就觉得自己更不用考了。
    那三个妇人认出她是谁,微微变了脸色,这丫头,小的时候还看不出来,大的时候就一泼辣相,但凡谁惹上了她,能把你祖宗十八代都骂得腥臭。
    偏偏这样一个长相不咋滴的丫头入了孟景湛的眼,跟那个同样不好惹的穆秀冬即将成为妯娌,三个妇人自知理亏,灰溜溜地摸着鼻子走了。
    “青儿,你又跟人家吵架了?”忙得团团转的孟景湛偷空来看心上人,见她气鼓鼓的,忙关系的问了问:“战况如何?有没有挠她们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