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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炮灰"攻"养成系统

    两人大眼瞪小眼。
    还是宋观先把大猫放下,他总觉得刚才尝到的那股咸味怪怪的。转身去水缸舀了水, 漱口,末了回过身,宋观就看到蹲地上的大白猫一爪子搭在灵芝上, 两眼虎视眈眈地望着自己, 双目几乎喷出火来。
    鸦九君冷声控诉:你嫌弃我?
    宋观无视这个问题,十分自然地蹲到大猫跟前,问:这个是什么?
    大猫也不理宋观这个问题,双方展开了各说各的模式,他高声重复了一遍:你嫌弃我!
    声音太响, 所以宋观抬了头,然后也就是这么个一抬头, 宋观分明瞧见鸦九君往后缩了一下。
    此猫还真是又嚣张又怂。
    捡了地上的灵芝,宋观拎着这玩意儿在大猫面前晃了两晃,换了个问法:给我的?
    保持着往后缩的姿势,大猫哼了一声, 不过说话音量倒是轻了下去:反正也是便宜货,只是补点灵力,就算赏给你吃了。
    宋观觉得有点好笑,回了一句:谢猫大爷赏赐。
    大猫脸一热,好在现在是个猫的样子,也看不出窘态来。猫大爷这个说法对他来讲很新鲜,大猫莫名觉得羞耻的同时,还感到好像有那么点慡。不过这种心qíng他自己也具体描述不清楚,这会儿只是掩饰xing地咕噜一声:什么猫大爷不猫大爷的,你说话像不像话?
    宋观道:你拿这个出来,小叔会不会生气?
    原主的那位小叔会不会生气,此事不得而知,反正现在鸦九君听了这话是气得不行:我是我,他是他。你有事没事老扯你小叔gān什么!和我讲话,你能不能别总提你小叔?!
    宋观点了一下头,也不说话了,气氛安静得一时有点尴尬,大猫见状咳了一声,离宋观近了点,迟疑了一下,他说:你之前说要去填叹息河那个窟窿,是认真的吗?
    其实我还不知道要填的话到底该怎么填。宋观离猫很近,他伸出一根手指头挠了一下大猫的下巴,宋观是真的潜意识里没把鸦九君当人,所以这会儿jīng神不是很警戒的时候,就有了这般普通逗猫的举动。大猫毛茸茸,白色的皮毛十分顺滑,宋观他这一挠,突然想起此猫先前胡言乱语时那乱开的脑dòng,挑了一下眉,戏谑道,担心我跟鼠剩私奔啊?
    大猫怒目道:别总是把这么鲜廉寡耻的事qíng挂在嘴上!
    缓了缓,又侧开脸,嘟囔似的来了一句:什么怎么填的,这还讲什么方法,直接跳进去就结了。
    宋观哦了一声,等了一会儿,发现此猫不再说话,可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就是瞪着眼望着自己,身后尾巴一甩一甩地拍着地面,这动静闹的,难道是响尾猫吗?
    要bī跑这位鸦九君的方法很简单的。
    莫非你是在担心我?
    大猫闻言,身上蓬蓬的猫毛顿时都炸了:瞎说什么!谁担心你?!
    宋观好整以暇地微笑将鸦九君看着,也不语,只是看。
    鸦九君低头骂了一句,扭头蹿上屋里家具,借势一路跳到窗口。
    宋观问:明晚还会来吗?
    跳在窗口上的大猫头也不回地叫道:你当我闲的啊!谁那么空整天来看你!
    来这里很不方便吧?宋观悠悠道,我听蝶仙说,他们连靠近这屋子九丈都不可以。
    鸦九君听了就冷嗤:我又不是他们这帮废物。
    宋观微笑:那后天来吗?
    才不来!鸦九君做出一副不耐的模样,也不说告别,就这么跳下窗子,跑了个没影。
    宋观送走这尊猫佛爷,也没吃对方留下的灵芝。他舀了水再一次漱口,便睡下一觉至天明。第二日宋观将小木屋再彻头彻尾地检查了一遍,确认易朽物品都已经被丢弃,跟着又布了一个避尘诀,以免日后长期无人居住导致这地儿积灰得不成样子虽然法术的有效期最长也不会超过三年。
    如此法术还是他跟羊大娘学来的,宋观许久不用法术,开头失败了好几次。末了他翻出柜子里的厚衣裳,那是棉的,冬日穿,叹息河那儿这么冷,带上这一件衣服御寒正正好。
    入夜,前儿个大猫说这一日不会来,便果真没来。宋观睡了一个相当安稳的觉,一梦醒来天色已是大明。他感觉也无其他事了,简单收拾了一下包袱,将衣服包起来就动身离开。出门时回头看了一眼木屋门口的小木牌,最开始,这木牌上只画着一只胖得如同蜥蜴一般的蛟龙简笔画,后来小龙在上面添了一只小猫的形象,还画了一条蚯蚓似的爬行动物,分别代表着鼠剩和他自己。之后陆陆续续的又有添加,云朵,青糙,太阳月亮星星什么的,全都热热闹闹地挤在了一起。
    要不要扔掉?
    毕竟日后这屋子留给小白虎,留着这么个木牌,总觉得很
    想了想,宋观折回来将那木头揣进袖子里。
    通往叹息河的山沟还是一如既往的bī仄,地上的白骨依旧森然。道路中段悬着的那颗不知名的巨大头骨,似是万万年都不会改变其形态。宋观不慌不忙地攀爬着穿过头骨,落地时,那一股温和阻力降临于身的刹那,他感到自己衣摆好像是被什么重物拉扯得往下坠了一坠。
    不过这个感知并不突兀,宋观并没有分心于此,便专心继续赶路了。
    在朱雀出现在这个山谷之前,在养着小龙和小白虎的这些年间,宋观往来于叹息河与谷中许多次,他甚至花了不少力气做了一个竹筏,就搁在叹息河旁,为的就是方便今日渡河。叹息河不是河,算沼泽,幸而这沼泽是水沼泽,所以还能够让人划船通过,省了不少事,否则依照这水的诡异yīn寒程度,若是直接蹚水而过,怕是会去了人的半条命。
    此地永远雾霭重重,朦朦胧胧的,而且冷。宋观披上冬衣,呼吸间吐出的气息,全都凝成了一片白色ròu眼可见的水汽。乘着竹筏踏入水域,那种奇异的被窥视的感知陡然变得鲜明。不是善意的注目,偏偏这视线来源让人无法得知来自何处。
    事实上叹息河沼泽水域正中央的那块儿地,宋观此前怕自己过早接触产生意外,所以从来没有靠近过,直到这回真正抵达湖中心,他才看到了此地全貌。
    焦土,地上有很深的一道道划痕,而湖心正中,是一个十余米宽的dòng窟,深不见底。无数枯木沿着靠近地面的dòng壁向着天空生长,姿态狰狞,仿佛被活埋的人们挣扎时死不瞑目时伸向天空的手。
    从这里跳下去就好了吧。
    这周目就结束了。
    带着这个想法,宋观走到了dòng窟边缘。
    他本来以为渡过叹息河的时候,外面已经够冷了,却不想越靠近这个dòng窟就越冷,那种寒意简直像是要在人的骨头fèng里开出朵花来。
    dòng窟黑深得瞧不见底,光线往里全被吞噬gān净。宋观回想了一下,觉得这周目,自己该jiāo代的事qíng也都全部jiāo代完毕,该托付的也都托付完了,没什么牵挂愧疚。他俯身查看dòng窟,yīn冷寒气使得他动作有点僵硬,没料得一个磕绊,原先收敛在袖子里藏着的木牌,当啷一下跌越出来,砸在dòng壁边沿,然后就跌进dòng窟深处去了。
    宋观略微一怔,更让他震惊的,是在木牌掉下去之后,他分明听到了一声细幼的猫叫声。
    喵。
    极其虚弱的叫声,很轻很轻,来自背后。
    宋观扭头,什么都没看见。然后他面无表qíng地脱下自己厚重的外套,因为畏冷,动作不甚灵便。身上这一件臃肿冬衣被剥下来之后,宋观看到了上头挂着的小猫。瘦瘦小小的一只,那本该是纯白的毛色如今脏兮兮的,仿佛在火柴堆的灰烬里滚过一遭,明明原本那样爱gān净的小家伙,如今整只都灰扑扑的。
    宋观完全不知道小猫是什么时候粘上来的。脑中飞快闪过一个模糊印象,在穿过山沟之中那半悬空的巨大头骨时,他确乎是感觉到自己的衣服往下坠了一坠,不过那感觉不甚分明,所以他当时根本没有细究。想必小白虎就是在那个时候,偷偷抓在他衣服上跟过来的。
    你怎么会在这里?拎着小猫,宋观从脸色到语气都不是那么好,鸦九君居然没看住你?
    小白虎身形缩水,如今又成了一只猫崽子的模样,他在宋观手里侧过脑袋,舔了舔宋观的手指,然后又乖乖地喵了一声。宋观只觉得一股邪火烧得自己肝疼,他冷着脸将小猫丢在自己脱下的冬衣上,小猫一下子化成了人形,不过不是先前吸饱了宋观灵气之后的大人形象,而是个小孩子的模样,和宋观差不多岁数的小孩子,一身白衣,身形单薄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