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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炮灰"攻"养成系统

    你还怪我没发现?!我和你说话,还顾得上其他?一时语快吐出真言的鸦九君脸黑了一下,他忙不迭补救着冷笑说了一句,就算我是故意说给他听的,那又怎么了?
    宋观不得不脱了鞋,爬上chuáng,然后跪坐到鸦九君跟前。
    他这动作突然,且最后离得也稍微太近了点,鸦九君立时炸了毛般的往后一缩,但旋即反应过来,又qiáng行bī着自己往宋观靠了点,导致两人之间的最终距离比一开始还近。
    宋观觉得鸦九君幼稚得简直没边了,他伸出一根指头,点住鸦九君几乎戳到自己脸上来的下巴,将人推远了:你怎么总爱说点没边没际的话?
    鸦九君听得此言便是冷笑一声,还真成冷笑制造机了。
    宋观道:小叔那边我从来是当长辈敬着的,我一贯对他又敬又怕又愧,所以见着他时,总是紧张点要多注意他,这有什么奇怪的?我不知道你怎么会那样想。但他和我父亲以前闹起来的事,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你明知道我跟鼠剩根本没什么,也不可能有什么的,并且以后也决计不可能会有什么的,为什么还要说出那种话?
    鸦九君立刻不屑斜眼道:难说的很!
    倒是没再说小叔的事。
    宋观简直想把这只大猫当成咸鱼一样吊起来晾窗台,真是该好好去一去脑子里的水了!
    勉qiáng耐着xing子,宋观说:我不是早跟你讲了吗,我担着族长的职责,将来
    大猫鸦九君猛地正过了脸:你还真想去死?!
    宋观:不然呢?
    鸦九君怒道:谁许你去死了?!这坑要填也轮不上你去!凭什么你去死,要死也是让你小叔
    猛的打住。
    宋观似是没听见般,一派神色淡然地问鸦九君:原本这事最开始也只是问你愿不愿意养鼠剩,你若不愿,早说就是,我找其他人也一样的。
    鸦九君噌地一下直起身子,他凶神恶煞的,一把拽住宋观的衣襟,将小小只的宋观给提拎起来:谁说我不养了?我先前说要养,那就自然是要养的!但你话说至此,以后可别后悔了!我养了他,可不会再叫他与你见面!
    言毕一把将小宋观丢回chuáng上,跟着便气急败坏地从袖间抽出一捆红绳来。
    这红绳瞅着着实让人觉得眼熟,仔细看去,可不就是当初宋观赠与人的捆仙绳?
    yīn沉着脸,鸦九君冲了出去,不稍片刻便怀里抱着了一只半大不小的小白老虎回来。小白老虎被红绳捆得乱七八糟,连嘴也被扎上了。宋观暗暗打量着,一句话也没多说。白虎小的时候长得着实像只猫,且也无人怀疑这不是猫,直到现在长开了,原型彻底有了老虎的样子,想来如今也不会有人再认他做小猫。
    我今日将他带走,你可别想再见他了!
    这是鸦九君临走时说的话,他赌气似的一下子就跑没了影。木门未关,半敞着,被风chuī得门板一下一下撞在墙上。房间里一下子清净下来,就只剩了一个人。宋观歪坐在chuáng上,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然后被抽了骨头似的,就这么懒躺在了chuáng上。
    他怀疑小白虎是在恢复记忆,但明显恢复速度很慢,又不稳定,且记起来的东西很少一丁点儿,多的是需要靠外界刺激。想必自己先前那句你将他的话全忘了就好,是让小白虎想起了点什么。昔年老久远之前的记忆,隔得委实太久远了,他自己实在记得不甚清晰。依稀当年他给对方下言咒的时候,似乎是说过那么一句类似的话。怕就是因此,才叫对方想起了什么。
    也不知道这小白虎如今恢复多少记忆。
    不过此事也没什么好怕的,落难的白虎不如猫,再说了,哪怕这回再因白虎产生了什么变故,他也有的是一系列应付的办法。
    次日,宋观去羊大娘家领小龙。小龙东张西望也没能把另一个身影盼回来,很失望:爹,鼠剩呢?他怎么没来?
    宋观道:一会儿回去给你解释。
    回到了家,小龙还是没看到白虎,就有点觉得奇怪。
    宋观思忖片刻,起了个头,道:你也知道,我们俩属于爬虫类。
    小龙不由问:爹,爬虫类是什么?
    为了让小龙立刻理解且不再继续追问这个词,宋观他随口瞎说:就是像我们这样身子细细长长,长满鳞片,没有毛,又能在地上爬的。
    小龙似懂非懂点点头。
    宋观继续编:你平时也感觉到了吧,鼠剩和我们外形差得有点多的。你长得像我,鼠剩长得像他娘
    小龙顿时大惊失色:什么?原来我们也有娘的吗?
    宋观噎了一下,才道:没有娘,你们怎么出生?
    小龙垂头想了想,很认真地答道:难道不是地里长出来的么?
    宋观听了,不由感叹了一句:如果真是地里长出来的,那就没这么麻烦了。
    小龙也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一脸亢奋地站起来:那娘呢?娘在哪儿啊?
    宋观神色不变地答道:带着鼠剩跑了,说我不会照顾人。我拦不住你娘,就让你娘把人带走了。
    小龙呆了一呆,慢慢沉默了。宋观看小龙这样,想着对方终究只是个小孩子,他心中正琢磨着安慰的话来,然而备好的话语尚未出口,却不想被小龙一把圈住了抱在怀里。
    小心翼翼地摸摸宋观脑袋,小龙说:爹爹你不要哭。
    这变故发生突然,宋观在小龙怀里没吱声,小龙这时便十分怜爱地拍了拍了宋观的背,拍着拍着,眉头一皱,又把将宋观从怀里扒拉出来,小龙肃容道:爹,你还是想哭就哭吧!
    宋观看着小龙一时无话,小龙那么认认真真关心他的样子,眼里像是落尽了银月清辉的澈然,他看了不由扭开脸:我也没有想哭。
    小龙道:娘都这样了,你怎么可能不想哭呢?
    宋观:我真的不想哭。
    小龙只好无可奈何地用哄小孩儿的语气对宋观说:爹你不要害羞的,想哭就哭好了。
    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是什么感觉?
    就这样的。
    宋观感觉反复说着不想哭的自己都快成复读机了,忙换了句话:男儿有泪不轻弹。
    小龙郑重道:反正也就我们两个人,爹你哭了,我发誓,我绝对不会跟任何人说。
    宋观被小龙磨得一个脑袋两个大,这小孩儿韧xing极qiáng,到了夜里临睡时都还在念叨这事,怕是次日也要继续这般了。自己给自己挖的坑,不自己给自己填上,还能如何了?宋观一时无言以对。看小龙那样,其实他觉得小龙是自己伤心了,不肯哭,偏要旁人替他掉了两颗眼泪才肯好。因他是骗人在先,出于一点补偿心理,宋观心中叹气,勉qiáng挤出了两颗眼泪来应景。
    外头明月已挂上中天,默然的一弯,没有星子相伴。小龙看到宋观总算掉出来的眼泪,他便觉得,自己心里头因鼠剩被带走的不安,好像得以此泪滴的感同身受,终于平息了点,也不再那么令他喘不过气来了。脑袋抵着脑袋,小龙替宋观很认真仔细地擦了擦脸,小龙擦着擦着,忽然说了一句:爹哭的时候真好看。
    这算是什么安慰的话?有这么安慰人的?
    宋观闻言抬眼看向小龙,他眼里没什么qíng绪起伏,只眼眶里酝酿了好半天才肯掉下来眼泪,正好随着这么个一抬眼的动作,聚成一颗落下。
    小龙怔了一下,随后继续给宋观擦着脸道:但爹还是以后都不要哭比较好啦。
    入寝之后,小龙翻来覆去地睡不着,宋观本想装作不知,但小龙翻得像是个没完似的,他不得不开口:怎么不好好睡觉?
    小龙当下就停了不敢动弹了,半晌,翻了个身凑到宋观面前:爹爹,鼠剩,鼠剩他日后还会回来吗?
    他对宋观提到的那个娘没太多向往,也没相处过,自然是这个娘没有任何感qíng的,所以问也只问鼠剩。
    小孩子要哄,有些真话残忍,还是假话甜蜜好听些。
    宋观在黑暗里说:当然会的。
    真的吗?那他什么时候回来?
    什么时候回来?谁知道呢。
    宋观说:不会等太久的。
    此后小龙时不时的,总是要问一下宋观,他问鼠剩什么时候回来,而宋观也总是回答,不会等太久的。只是最后小龙怎么都没等来鼠剩,只等来了主角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