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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继后[清穿]

    云梧愣了一下,她万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总以为要再多一番口舌才能说服乾隆。不过既然乾隆应了,她连忙应下,“是。”
    很快到了大选当日,看着青春正好的小姑娘们扎推凑在一起,脆生生地行礼问安,云梧都觉得自个儿也跟着年轻了似的。
    这回的秀女,还是有几位特别出挑的,比如康熙时辅政大臣遏必隆的曾孙女钮祜禄氏,她的父亲是河道总督爱必达,姑祖母便是康熙第二任皇后孝昭仁皇后。
    遏必隆的后代传了这么多年,辈分已经变得不太好算,后宫里如今有位兰贵人算起来是她的堂侄女,倒比她年纪还大。钮祜禄氏本该参加上一届的大选,只是三年前大选前钮祜禄氏正好生了病,这才耽误到了这一回。
    这样一耽搁,如今钮祜禄氏已经十八岁了,配皇子年纪有些偏大,云梧估计着这姑娘大概率得充实乾隆的后宫——最后也果真如此,钮祜禄氏被  封为常贵人,定在六月进宫。
    还有另有一个是傅恒的女儿富察氏,孝贤皇后的嫡亲侄女,光这个出身,就代表了富察氏至少能捞着一个皇子福晋当当。她与永瑆、永璂年纪相仿,最后指婚给谁,只看乾隆的考虑了。富察氏并其他几位秀女都被留了牌子,准备参与下次的复选。
    这头大选刚完,那边兆祥所就传来了不好的消息,永琪再次昏迷,情况不妙,太医们已是无力回天了。
    接到消息的乾隆和云梧连忙往兆祥所而去,见到的便是或满面严肃,或战战兢兢磕头请罪的太医。云梧心中戚然,乾隆红了眼睛,得信的愉妃也以最快速度赶到了这里。
    她连问候乾隆和云梧都来不及,一进屋便扑到永琪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永琪,愉妃心中惶恐不已,“永琪……永琪……是额娘,额娘来瞧你了,你睁开眼睛看看额娘啊……”
    许是母子连心,永琪竟然真的清醒了一瞬,他模糊看到了愉妃,嘴角尽力露出一个笑来,“额娘……”
    “欸,额娘在呢,”愉妃眼泪不自觉滚落,她又哭又笑,手忙脚乱地抚上永琪的脸,“你别说话,好好养病,啊……”
    “额娘……”永琪心中满是愧疚,他想尽力清醒过来,安慰自己的额娘,可他睁开的眼睛还是慢慢闭上,渐渐失去意识,陷入了黑暗之中,“额娘……孩儿……孩儿不孝……”
    “不会,额娘的永琪最孝顺了,怎么会不孝呢?”愉妃紧紧握着永琪的手,可永琪的呼吸依旧一点一点弱了下去,直至胸膛停止了起伏。
    她不愿相信这个结果,怔怔地跪在床前,痴痴地看着永琪,依旧拉着永琪的手轻声说话,试图将他叫醒,“永琪……”
    云梧心中唏嘘,她抬手擦了擦眼睛,表情不忍道:“愉妃妹妹,五阿哥已经走了,你这样,是让他走得不安心啊……”
    愉妃的声音越来越轻,似是终于意识到了事实,一刹那间,愉妃泪流满面。
    她嚎啕大哭,每一个字都犹如泣血,“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啊……”
    若是早些时候,她没有因为与皇后别劲头而重视起永琪的病,永琪是不是就不会死了?
    可惜世间最无用的就是后悔,云梧听着愉妃绝望的哭声不由轻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只是可怜了永琪……
    她看着愉妃就要追随永琪而去的模样,开口道:“五阿哥膝下的一子一女都还年轻,妹妹可得看顾他们长大成人才是。”
    愉妃一动不动,也不知听没听到,正在这时,云梧突然听到吴书来慌乱的声音,“主子爷!”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第94章
    屋中突然乱了一瞬,云梧连忙转过头去,便见乾隆踉跄两步,似是要摔倒的样子。云梧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扶,乾隆摆了摆手,自己站稳之后嘶哑着嗓子道:“无碍。”
    云梧担忧道:“皇上……”
    乾隆一瞬间似是老了许多岁,但他像是有一股气势在支撑一般没有倒下,强撑着吩咐了后续的事宜,“传朕旨意,荣亲王永琪,颖悟勤勉,人品端重,朕视其于诸子中更觉贵重,而今因病薨逝,深为轸悼,着礼部准备五阿哥的丧事,一应丧礼,视亲王从优。”
    永琪薨逝,后宫所有嫔妃都心有戚戚,愉妃更是一夜之间白了头,整日看着永琪的遗物发呆。永璂与和寿真心实意伤心了许久,不敢相信素来关系不错的五哥就这么没了。
    永璟却是心中冷笑,说难听一点,五哥这是咎由自取,愉妃娘娘更是活该,谁叫他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说不定如今他们看到哥哥难过,还要在心里指责一句猫哭耗子假慈悲呢!
    他微微垂眼,纤长浓密的睫毛遮住乌黑的眼珠和其中不屑。云梧瞧见永璟的表情便猜到了他的想法,她有点尴尬,毕竟她自己知道,自己的心思绝没有那么清白。
    永璟小小年纪心黑冷硬,也不知是好是坏,云梧咳了一声,叮嘱永璟道:“五阿哥不幸英年早逝,你平时多注意着些,不要惹得你汗阿玛和愉额娘更伤心。”
    永璟眨了眨眼,乖巧点头,“是,儿子记得了。”
    本是春暖花开的大好季节,宫里的气氛却是压抑无比,等坚持着办完了永琪的丧仪,乾隆终是支撑不住病倒了。
    不只是永琪去世的打击,对缅用兵屡战屡败而导致的惊怒也是诱因之一,乾隆这回结结实实地大病了一场,又引出了上回南巡时落水的病根,好些天高烧不退,病情反反复复也不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