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母亲当年是如何收服这两张牌的, 但只看名字, 木之本鸢都大致猜得出这两张牌的特性。
    而如果这铺天盖地的黑暗真是“樱之牌”在作祟……
    自储物玉珠中取出长剑, 木之本鸢站在幸村精市身旁,神情严肃地剑指深渊——
    “恢复成你原本的样子吧!【暗之牌】!”
    清亮的声音甫一砸入黑暗,立时激起了一阵肉眼不可见的涟漪。
    黑暗中, 似乎有什么在蠢蠢欲动。
    但没过多久,又恢复成了之前的死寂。
    不过,虽然那力量波动的时间很短,木之本鸢和幸村精市却都明确感知到了,那确实是“樱之牌”的气息。
    “樱之牌”的收服方法大致可以分为两种:
    一种只要正确叫出它们的名字,令它们现出真身,便可成功收服它们。
    这类牌大多性情温和,很容易便能收服,如【风】、【花】、【灯】等。
    另一种则相对麻烦,需要成功制服它们,它们才会乖乖变回“樱之牌”。
    在这类牌中,除却【雷】、【火】、【剑】、【地】这类攻击性极强的牌,还有如【盾】一般本身并没有什么攻击性,却必须按照相生相克原理才能成功收服的牌。
    【暗】的话,很显然是最后这一类。
    自木之本鸢开始回收“樱之牌”,幸村精市便一直参与其中。
    他曾见证过许多次小鸢收服“樱之牌”的过程,自然也十分了解“樱之牌”的特性。
    “看来想要成功收服【暗之牌】,必须要先找到【光】才行。”
    说出自己的想法后,幸村精市却发现,小鸢的眉头蓦然皱紧了。
    “怎么了?”以为小鸢出了什么事,幸村精市一时间也紧张起来。
    木之本鸢摇了摇头,神色却没有丝毫放松。
    “小鸢?”察觉到他的异常,幸村精市下意识握住了他的手,“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啊,不……”木之本鸢这才回过神来,立刻收敛了脸上的凝重,但幸村精市太过了解他,还是看出了他眼底浓重的担忧——对于他的担忧。
    幸村精市顿了顿。
    小鸢在担忧他?
    那么,是不是说明,【光之牌】很可能与他有关?
    幸村精市忽然想起当初他被森村兰抓走时的事。
    那时,为了让他同样堕入黑暗,森村兰曾不止一次用污秽的力量污染他。
    那时的幸村精市,还是一个没有丝毫力量的普通人。
    但那些污秽的力量却似乎一直被什么牢牢阻隔在他的身体表层,没有让他的肉|体和灵魂被彻底侵染。
    在那之后,他甚至还因祸得福,意外觉醒了阴阳师的力量。
    一直以来,幸村精市和木之本鸢无论如何都想不通,那时究竟是什么帮助了幸村精市?
    还有,为什么幸村精市屡屡会与“樱之牌”扯上关系?
    但现在,幸村精市却忽然产生了一个胆大的想法。
    “小鸢,”在木之本鸢忧心忡忡的时候,幸村精市忽然握住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上,目光灼灼道,“你说,【光之牌】会不会……就在我体内?”
    木之本鸢顿时像被什么烫到了一样倏地收回手,一边摇头一边极力否认,“不,不是的阿市!【光】应该不会在你身上!”
    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他眼中的慌乱却并没有逃过幸村精市的眼睛。
    “小鸢,你在害怕什么?”捧住木之本鸢的脸,不让他有逃避的机会,幸村精市认真望着他。
    幸村精市太过聪明,几乎不用思考就道出了木之本鸢的担忧,“你是害怕我的力量来自于‘樱之牌’,一旦回收【光】,我又会变成一个没有力量的普通人?”
    木之本鸢顿时僵住了——他比幸村精市更了解“樱之牌”,幸村精市都能想到的事,他又怎么可能想不到?!
    但,正因为想得到,他更加才明白,【光之牌】在阿市体内的几率有多大。
    “阿市……”他蹙眉望着幸村精市,再也没有掩饰眼底深重的担忧。
    木之本鸢一直没有忘记,因为“樱之牌”,幸村精市曾遭遇过多少次危险。
    虽然每次阿市都能化险为夷,也虽然目前就只剩下【暗】和【光】这两张没有攻击性的牌还未回收,但这个世界太过危险,木之本鸢也不可能时刻陪在幸村精市身边。
    如果阿市有力量傍身,一旦遇到危险,他能成功自救的几率会比等待他人去救援要大很多。
    而如果他从阿市身上收回【光】,如果阿市真的会因此而失去阴阳之力……
    那他宁愿……不收回【光】。
    木之本鸢知道,这件事是瞒不过阿市的。
    所以虽然觉得阿市大概率会反对,他也还是低声把自己的想法原原本本告诉给了阿市。
    虽然大致能够猜到木之本鸢的想法,但听他亲口说出这些时,幸村精市还是很感动。
    感动之余,又忍不住心疼和叹息。
    “小鸢,‘樱之牌’对伯母来说,是十分重要之物吧?”
    与木之本鸢相熟后,幸村精市偶尔也会听他说起自己的父母。
    尤其,每次远程视频被李小狼伯父调|教后,小鸢都会一脸怨念地说起父亲曾经给他挖坑的事。
    “虽然你曾说过,伯母是世上最厉害的魔法师,‘樱之牌’即使不回收,应该也不会对她造成多少影响,但其实你心里,也并不是百分之百确定这件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