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距离很近,李鸢整个人几乎都被幸村精市的味道包裹了起来。
    这让他有些紧张,却又莫名安心。
    从纯阳苏醒至今,现在是他最为放松的时刻。
    但有一件事,他还是必须要问幸村精市的。
    “阿市。”他轻轻拽了拽幸村精市的袖口。
    “嗯?”
    李鸢:“你们妖精,也是会生病的吗?”
    幸村精市:……
    “噗。”幸村精市十分想知道,失去记忆的小鸢到底都脑补了些什么。
    听到他的喷笑声,李鸢心里有些囧,不太确定地小小声问道,“难道……你不是妖精?”
    哈哈哈哈哈哈……!心里笑得不行,幸村精市真是要被小鸢笑死了。
    他真的十分想知道,等小鸢恢复记忆之后,再想起来现在的事,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
    为了让小鸢那时的表情更精彩,幸村精市果断决定继续隐瞒自己是人类的事,甚至还动用了阴阳术。
    微微放开小鸢,顺手招来一只闪烁着荧光的蓝紫色蝴蝶在指尖,幸村精市强忍着笑意,一脸神秘地逗小鸢,“不,你说的没错。”
    李鸢的注意力顿时被那凭空出现的梦幻般的蝴蝶吸引了。
    幸村精市见状,很快牵起他的手指,把那蝴蝶式神放在了小鸢指尖。
    李鸢顿时僵住了,小心翼翼地捧着那只蓝紫色的小蝴蝶,生怕自己一不小心把它碰碎了。
    欣赏了一会儿小鸢惊讶且赞叹的神情,眼见着天色已晚,幸村精市很快把那只小蝴蝶变作一支蓝紫色的鸢尾花,飘飘摇摇落在小鸢掌心。
    小鸢的眼睛立刻变得亮晶晶的,问幸村精市,“所以阿市,你其实是鸢尾花的妖精?”
    没想到他还记着这茬,幸村精市又忍不住笑了起来,坏心眼地继续逗他,“是啊,所以小鸢得乖乖听话才行,不然我就把你吃掉。”
    李鸢:……
    缩在被子里翻了个小小的白眼,李鸢不屑地撇了撇嘴——吓唬谁呢?真当他们纯阳剑仙是被吓大的吗?
    不过,他多少也听得出来,幸村精市是在逗他啦。
    这天晚上,李鸢是在鸢尾花的香气中沉沉睡去的。
    第二天早上,李鸢刚迷蒙转醒,就觉得身上暖烘烘的。
    自从受了内伤,他夜里就总是容易被冻醒,尤其是住在纯阳宫的那段时间,毕竟纯阳常年风雪。
    后来下了山,因为心中总有牵挂,这一路行来他也极少能睡个好觉。
    所以,这还是他这些日子以来,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睡得心满意足,甚至不想睁开眼睛的感觉——俗称懒床。
    早就睡醒的幸村精市也不催促,还像从前一样陪着他一起睡回笼觉。
    日上三竿时,见他们一直不出房门,被裴先生叮嘱一定要按时给他们送饭送药的药童终于还是没忍住,在外面敲起门来。
    “幸村先生,李道长,你们睡醒了吗?”
    一直半睡不醒的李鸢闻言,立刻睁开眼睛。
    然后,他才发现,自己竟然像只八爪鱼一样,牢牢攀在幸村精市身上。
    李鸢:???
    被自己吓了一跳,李鸢立刻想要扑腾起来,后脑勺却被幸村精市牢牢按进了怀里。
    “慌什么,小心掉到床下去。”
    李鸢:……
    李鸢的脸又双叒叕忍不住红了。
    洗漱过后,穿戴整齐的两人终于踏出房门。
    这里的房子普遍隔音不好,小药童刚才可是一点没落地听到了李鸢的惊叫和幸村精市调笑的声音,看着两人的目光便一直有些微妙。
    所以说,李道长果然是幸村先生的情缘吗?
    花谷里那些喜欢幸村先生的弟子怕是要失恋了。
    早饭过后,小药童端来三碗黑乎乎的汤药,一碗给幸村精市,一碗给李鸢,还有一碗是洛风的。
    三个病号排排坐。
    幸村精市十分干脆地干了那碗汤药,李鸢和洛风则是如出一辙的包子脸,望着汤药的目光都如临大敌。
    “你们怎么不喝药?”不知什么时候出现的裴元蹙眉问他们。
    幸村精市连忙端起小鸢的汤药,拉着人走了,还不忘告诉裴元,“他这边我来就行。”
    于是裴元的重点关注对象就只剩下洛风一个。
    洛风:瑟瑟发抖.jpg。
    另一边,幸村精市还在哄小鸢喝药。
    “小鸢,你乖乖喝药,喝完我给你吃糖。”
    李鸢:……
    ——不是,阿市,你真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
    被人哄着吃药实在太羞耻了,李鸢连忙接过那碗黑乎乎的汤药,抱着壮士断腕的决心“咕咚咕咚”一口闷了下去。
    一喝完,他就立刻被口中直冲天灵盖的苦涩激得眼泪都快出来了。
    幸村精市见状,眼疾手快地往他嘴里塞了几颗甜丝丝的松子糖。
    李鸢这才勉强活了过来,只是直到午饭时还是没什么胃口,被幸村精市半哄半劝地才吃了些东西。
    “这孩子怎么忽然娇气起来了?”一次,偶然看到李鸢被幸村精市哄着吃药的样子,雨卓承十分吃惊地问裴元。
    之前李鸢在纯阳宫吃药时可不是这个样的啊!
    这些日子每天都莫名被狂塞狗粮的裴元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没好气地呛了他一声,“那是人家情缘之间的情趣,你个臭道士懂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