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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清穿]东宫女官

    许思问捂着眼睛哽咽道:“思问没想到真的会再见到您……”
    “你这孩子。”容歆无奈,“快收一收, 我们上个香, 便回村子里去, 这外面太冷。”
    许思问草草地擦拭眼泪,脚下向一旁撤,让开路。
    浅缃和雪青先一步拿着祭品去准备,容歆则是用另一只空着的手挽住许思问的手臂,“听史夫人说,这些年你一直帮着照看墓地,我得向你道一声谢。”
    许思问摇头,“您于我们姐弟有恩,这点微不足道的小事,不足挂齿。”路过扫把时,不着痕迹地一脚踢开。
    容歆没有为她介绍东珠,几人祭拜好齐嬷嬷,便带许思问一起坐马车回到村里。
    众人下马车后,许思问道:“先生,我为您准备了一件礼物,这便去家中取,稍后过来。”
    容歆等人和许思问在院门口分开,史公公和隋嬷嬷迎她们入内,然后史公公在院中跪下来,向东珠和容歆问安。
    一样的位置,一样的行动,不一样的人。
    容歆虚扶一下,待史公公起来后,笑道:“都已经在宫外,你们夫妻还是异样多礼。”
    史公公恭敬道:“前几日太子殿下和皇长孙殿下到此,我们夫妻未能拜见,此番礼不能废。”
    容歆知道太子没有入村,不知两人是如何知道的,便随口问了一句。
    隋嬷嬷答道:“回女官,是思问和思明在梅林外见到太子殿下和皇长孙殿下,我们夫妻听他们姐弟形容,因此而猜测的。”
    容歆了然,史公公和隋嬷嬷出自宫中,自然知道太子和齐嬷嬷的情分,两人只要稍一对比,自然会联想到太子和皇长孙的身份。
    而后,史公公又道:“这只是我们夫妻私底下之言,并未告诉许家姐弟。”
    “太子和皇长孙身份紧要,不随意宣扬是对的。”
    许思问随时有可能过来,几人并未在此话题上过多停留,进入室内一一落座。
    史公公和隋嬷嬷在宫中安然多年,皆有些积蓄,早早便烧起路子,室内十分暖和。
    容歆边为东珠解大氅的扣子,边问候道:“我记得史先生在宫中时有些腰腿病,这些年身体如何?”
    “容女官还记得。”史公公笑道,“多亏容女官当初送给我的汤药,这些年并未遭大罪。”
    容歆客气,“举手之劳。”
    隋嬷嬷为几人倒茶,容歆向她道谢,然后便见许思问抱着一个长形的木盒走进来。
    “容先生。”许思问面上有几分忐忑地打开木盒,呈给容歆看,“这是我用两年时间绣出得《道德经》,一直想在见到您时送给您……”
    那是一个紫色的卷轴,从外官看看不出内容如何。
    容歆拿起卷轴,缓缓拉开,便见上头的字体十分飘逸洒脱,但又不似男子所书,灵光一闪,惊喜地问:“这是你的字?!”
    许思问害羞地点头,努力克制也掩饰不住嘴角的笑容,“是,我这些年有机会便读书练字,在先生面前献丑了……”
    她的模样可不像是献丑,反而像是学生有了好的作品,想要给老师验收成果,得到表扬。
    容歆毫不吝啬地表扬道:“你这字一看便知下过功夫,又能见你心性,极好!”
    许思问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脸颊微微泛红,“先生,您喜欢吗?”
    容歆肯定的点头,轻轻摩挲着上面极为清晰的“道”字,夸赞道:“你这绣技也比从前精进许多。”
    “浅缃,你看一看。”容歆将卷轴递给绣技相对较好的浅缃,然后对许思问道,“她绣技比我强上许多,你若有问题,可以问一问她。”
    浅缃谦虚道:“您过誉,我也多年未有机会动针了。”
    雪青则是忍不住偷笑,实在是大多数人的绣技都要比容歆强上许多。
    而浅缃仔细看过许思问的绣品,神情稍稍认真了几分,问道:“你这绣法似与寻常绣法有些不同……”
    许思问道:“实在惭愧,我天赋、悟性皆不佳,先生所授甚多,却只略吸收一二分罢了。”
    “你过谦了。”浅缃小心地收起卷轴,十分公允道,“许姑娘的绣法不落俗套,多加磨练,假以时日许是会自成一派。”
    这是极高的评价。
    许思问立即看向容歆,寻求她的认同。
    容歆也惊讶于浅缃的高评价,不过她之前看也认为甚好,便道:“你确实没有懈怠,有所回报是应该的。”
    许思问顿时喜笑颜开,眼中雀跃不已,竟是有几分失了稳重。
    容歆见状,笑道:“趁此机会,还不将你最近的绣品拿过来,尽管请教。”
    许思问清脆地应了一声,向几人一福身,匆匆转身出去。
    隋嬷嬷含笑看着她的背影,对容歆几人道:“思问这几年经营铺子,十分爽利,没想到在容女官跟前,倒显出几分孩子气来,看来是真的很想得到您的肯定。”
    容歆忆起初见许思问,那时她看起来与其他村里姑娘并无不同,只更坚强也更瘦一些,如今不说是脱胎换骨,变化也是天翻地覆的。
    她没有参与过许思问的这些年,却见证过她改变的重要时刻。
    容歆看着许思问向浅缃讨教时明亮的双眸,眼神越发的柔和。容歆由衷地希望,她们之间的这场缘分,会使这个姑娘走向更好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