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艇驾驶员是岛民,居住地距港口有一定距离,过来需要时间。
    柯松挂断通话,远眺承载秦宁和两名绑匪的游艇,现在已离他们有一段距离,得抓紧时间追上去,否则差距拉大,容易失去追踪对方的机会。
    温辞唇角抿直,顾自镇定的问:“游艇定位系统,能黑进去么?”
    柯松说:“我试试。”
    他从车上拿出笔记本电脑,开始尝试。
    温辞则望向远处的白色游艇,微眯着眼睛,目光冰冷。
    两人正在岸边棕榈树下,等候游艇驾驶员,忽见一辆轿车驶近,停靠在某片空地。
    一道高挑身影走下车,眉眼鲜明,周身笼着冷肃与阴戾,那双灰蓝眼眸更似暴风骤雨将临,沉戾可怕。
    对方下车的瞬间,瞧见棕榈树下的一行人,视线猛地落在温辞身上,眼眸锋利如刀,恨不得直戳入他心脏。
    温辞也沉下眼眸,神色更冷一分。
    季应闲脚步飞速地朝他靠近,不等柯松阻止,一击重拳狠狠砸在温辞脸颊,把他打倒在地。
    季应闲攥紧拳头,陡然揪起温辞的领口,发狠似的揍他。
    温辞神色未改,也没还手。
    这场单方面的殴打,直于柯松一句话。
    “别打了!”
    他喊住季应闲,“季总,现在最要紧的事,是救秦先生!”
    季应闲倏然松开手,温辞跌倒地面,眼神冰冷的盯着季应闲,不紧不慢地拭去嘴角的血渍。
    “我不会把他让给你。”
    季应闲听见这话就来气,但被刘助理阻止,他道:“要你让?他是老子的人,你算什么鬼东西?”
    他指着温辞,冷声威胁,“等我把他救回来,再找你清算那一木仓,和你把我扔下轮船的事,至于你。”
    季应闲指着柯松,满目阴鸷。
    “给老子等着。”
    他对柯松的讨厌值拉到满格,如果不是这王八蛋,秦宁压根不会来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
    罪魁祸首是柯松,更是他背后的温辞。
    刘助理不等季应闲气消七八分,直言道:“季总,那艘游艇已经走远,驾驶员现在不在这里,他刚才回家一趟取东西,正在赶来的路上。”
    季应闲皱眉,“谁允许他离开?”
    刘助理低下头,“……抱歉,季总,是我办事不周。”
    季应闲也没时间怪他,转而吩咐:“你去问有没有其他人会开游艇,价格不是问题。”
    刘助理正转身去询问周围的渔民,就听季应闲拦住他。
    “不用了。”
    刘助理诧异回头。
    季应闲正看着不远处,那有一艘随浪波动的黑色摩托艇。
    *
    游艇中。
    秦宁被两人遗忘在角落,他安静坐在地面。
    看一眼墙壁挂钟,时间在七点整,距离平时早餐时间点,有半小时。
    秦宁闭了闭眼,心说,饿了。
    他昨夜没吃晚餐就睡觉,醒来时,床头柜上有酒精灯温着的粥,应该是温辞让人准备的,但他那时没胃口,没想吃,现在回想,不禁有点后悔。
    秦宁调整坐姿,让空荡荡的胃稍微舒服些。
    按照往常的惯例,超过七点半没有进食,他的胃会不舒服,倘若时间延长,也会更难受。
    秦宁开始思忖哪种方式狗带,会比较没那么痛苦,是饿得疼死,还是被他们搞死。
    没等他想出来,为首绑匪突然接到一通视频电话,大着嗓门聊了几句,便倏然把手机屏幕对准他。
    秦宁:“?”
    秦宁嘴巴被胶带封住,无法说话,他不明所以的抬头,望着视频连线的另一方。
    画面中满目怨毒的人冷不防看见秦宁,脸上神色骤消,满脸懵逼。
    秦宁:“……”
    温奕:“……”
    秦宁和他对视了足有半分钟。
    温奕:“???”
    温奕脸色猛变,用越南语怒斥,“你他妈抓了个啥!”
    付了两百万,让他们抓到温辞弄死,这他妈怎么抓到一个陌生人。
    这两个愚笨如猪的蠢货!
    温奕在那头气得半死,把办公桌面的用具划拉扫落,办公室外仅剩的几个员工登时噤若寒蝉。
    远在马来西亚这边。
    绑匪两人不料雇主忽然生气,很莫名其妙,分明是他要求见“温辞”,怎么见到“温辞”被绑,反而暴跳如雷,仿佛气得不轻。
    难道他们理解错误,此死非彼死?
    他俩面面相觑,很是迷惑。
    温奕脸色铁青,气得简直要当场厥过去,“你们告诉我这是温辞?你们当我眼瞎,好糊弄?”
    绑匪两人有五十万尾款没结,当然不会跟雇主翻脸,立马开始解释这就是他们抓来的“温辞”。
    言辞中提及绑架过程之艰辛,有要求涨价的嫌疑。
    而温奕听出第二层意思,气得在通话中,数次用中文骂“蠢货”“哈批”。
    他滨城口音不重,很容易明白,秦宁听懂了,但俩绑匪没听懂,茫然看着手机中的温奕,不解其意。
    温奕骂完出气,言简意赅告诉两人抓错人,却没让绑匪放了他。
    绑匪义正辞严的表示:“不放他的话,怎么处理?我们不会退款。”
    退款是不可能退款的,这辈子都不可能退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