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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看不见的夫君

    荆璇听了沈云的回答,自己也是一怔,继而笑道:“阿殊他总是能知道一些稀奇古怪的事情。”
    “嗯。”沈云应了一声,又抬首看向大堂中央,见一名琴师坐在古琴面前艰难的弹奏着不成曲调的音律,似乎还要用上许多时间,她也稍没那么心急了,转回视线对荆璇道:“那么我也对你说一个稀奇古怪的故事,你愿意听吗?”
    “十分愿意!”荆璇眯着眼睛满足的笑着。
    沈云点了点头,开始说了起来:“我曾经是是苏州沈家的继承人,但是我的哥哥迫害我,派人追杀我,使我重伤之下只能跳入河中以求生路。”沈云认真的说着,荆璇却注意到,沈云口中所说的那苏州沈家,她竟是从来没有听说过。
    沈云没有注意到荆璇的异样,继续道:“跳入河中之后我便失去了意识,待我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我身在一间酒坊之中,而将我救起来的是一个不能说话的男子,那个男子便是陈酒。”
    “陈酒他……不能说话?”荆璇有些惊讶。
    沈云点头:“陈酒是个哑巴,我同他交流也只能是我说话,他摇头或者点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会找来笔墨写在纸上。我当时身受重伤无法离开,便在陈酒的酒坊之中住了下来,这一住便是好几个月。在那里住下之后,我因为我哥哥的事情时常会发怒,脾气也不大好,但无论我如何任性,陈酒都不会生气,他教我弹琴,同我赏月,让我渐渐平静下来,也不再去介怀从前的事情了。”
    听到沈云如此说,荆璇这才明白过来,为什么昨日晚上客栈没有房间了,沈云没有去找别的住处,偏偏找上了他们酒坊,大概是因为陈酒的酒坊让她记忆太深罢。
    沈云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回忆,之后她才继续道:“陈酒虽是开了一间酒坊,却不是住在其中,他的住处名叫宴琴斋,是个十分别致的地方。我和他住在那里,渐渐的也不愿意再回去,那个时候我曾经想,放下仇恨同陈酒住在那里过上一辈子也是好的,可是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我的大哥出现了。”
    “我大哥怕我会报复他,一直没有放弃过寻找我的行踪,他找到了我,也知道了我和陈酒的关系,而我当时却丝毫不知道他的目的。那一日我离开宴琴斋去为陈酒置办些东西,回来之后便看见我大哥站在宴琴斋的院中,手上一把匕首上满是鲜血。”
    荆璇心中不忍,低声问道:“那是……陈酒的血?”
    沈云艰难的点了点头:“不错,我当时怔在原地不敢有动作,我大哥便让开了身子,让我看清了宴琴斋中的情景,我看到陈酒伏在桌旁,后背上有一道巨大的伤口,分明已经气绝多时。”
    “可是……”荆璇欲言又止的看着此刻轮椅中面色苍白的男子,面前的陈酒虽然昏迷不醒,但是分明是还有气息的。
    沈云也看出了荆璇的疑惑,她低声道:“陈酒当时的确是死去了,我绝不会看错,但现在他又活过来了,这才是这个故事离奇的地方。”
    ☆、35章节三十五沉睡百年的男子
    “究竟是……怎么回事?”荆璇疑惑不解。
    沈云摇头,垂眸道:“我也不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我只记得那时候我悲痛欲绝,冲上去想要为陈酒报仇,但是我很没用,我还没能报仇便被我的大哥一刀刺中了胸口,接着我也失去了意识。”
    还没有等荆璇继续发问,沈云便又说了出来:“我以为中了那一刀是必死无疑的,当时也在想,虽然是没有为陈酒报到仇,但是能够和他一起死,也算是够了。然而让我没有想到的是,过了不知道多久,我竟然又醒来了,全身没有一点伤痕的醒来了,而陈酒就在我的身旁沉睡着,身上的伤都不见了,却不见醒来,我便一直等着他,等了整整一百多年,他都没有再醒来。”
    “一百多年?”荆璇疑惑。
    沈云点头:“不错,从那以后我便不曾变老,陈酒也不曾,我守在宴琴斋之中等陈酒醒来,等了一百多年了。”
    要是没有经历过自己和封陵殊的事情,荆璇一定会觉得沈云是在开玩笑,然而此刻看到沈云眼中的认真和隐约可见的沧桑,荆璇便确定沈云真的是活了一百多年的人了。不知是为什么,自从封陵殊回来之后,离奇的事情便一件一件的发生,到现在荆璇似乎都已经有些习惯了。
    心思一转,荆璇跟着沈云的目光看向了大堂中央的醉引古琴,了然的道:“你想试试用醉引古琴的力量是否能够唤醒陈酒?”
    沈云点头,暗叹一声荆璇和封陵殊都不是简单地人物,这才又道:“我本是这样打算的,但是方才封公子对我说了一些话,我想赌一把。”她这样说着的时候,大堂中央试琴的那名琴师已经颓然的站起了身,承认自己无法驾驭醉引古琴而离开了。沈云于是淡淡一笑,俯□为沉睡的陈酒牵了牵身上的狐裘,接着对荆璇点了点头,转身往大堂的中央走去。
    “姑娘也是来参加试琴大会的?”醉引古琴之旁一名护琴的童子恭敬的问了一句。
    沈云点头:“苏州,沈云。”她这般说着,又朝陈酒那方看了一眼,低声问道:“请问我可以开始试琴了吗?”
    童子看了看不远处坐着的试琴大会的举办人们,见那方的人点了点头,这才应道:“沈姑娘请。”
    沈云没有说话,径自在醉引古琴之旁坐了下来,双手并未首先搭在琴弦上,而是轻抚了一遍琴身。这琴的确是从前摆在陈酒书房里面的那一把琴,尽管过了许多年,沈云还是能立刻分辨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