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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三国]女谋士的奋斗日常

    曹操惋惜长叹,唤人为其收尸厚葬,并将其余众人押下待命。
    待大局已定,曹操不由拍上郭嘉日渐硬朗的肩膀,一年多不曾相见,如今更是百感交集,只叹出一声:“长珩与奉孝,真乃孤之子房也!”
    郭嘉却苍白着唇色,在曹操的力道作用下,直接应声栽倒在地。
    ·
    梦里什么都有。
    郭瑾在梦中徜徉许久,终是赶在第四日的黄昏缓缓苏醒。揉着眉心四处瞧看,郭瑾诚恳地想,这真是间简陋的屋子。
    除却这具一动弹起来便吱吱作响的床榻,便只剩几米远外那只显然被人新修起来的破旧食案。
    郭瑾只觉喉咙发渴,正要起身寻觅水源,便听有人直接推门而入。郭瑾不及倒回榻上,只能正面迎上对方进门的身影。
    白袍束发、身姿欣长,眉目星朗、面貌端正。
    对方手中捧着只水壶,见她醒了,竟是眉眼俱笑,仿若春雪初消,让人看了不由神清气爽。
    看惯了兄长神颜的郭瑾:“……”
    虽然但是,大哥你谁?
    作者有话要说:  所以,这到底是谁呢?(捂嘴)
    第72章 番外(一)
    郭嘉从不觉得自己的身世凄凉。
    就如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一样, 他不过是在成长的过程中孤独了一些,但孤独这种事并无绝对的好与不好,它只是某一种生活状态的存在形式。
    有人热爱尘世的喧嚣, 就有人愿意拥抱静谧的孤独。
    他恰恰是第二种人,仅此而已。
    也许正是因此,就连文奕都常说他闲散自在、无所顾念, 仿佛生性凉薄,从没有谁闯进过他心底。郭嘉每次都笑着摇头,他只是不习惯同人亲近, 更害怕同人亲近后却又毫无征兆的别离。
    遇见阿瑾的那一天,他以为这只是如以往千万个寻常的黄昏一样, 他以为自己的生活不会因此发生一分一毫的改变。
    当时他的第一个念头便是, 我要让她讨厌我, 让她忍受不住自己,让她如同其他所有试图融进自己生命中的亲人一般, 草草地离开。
    所以他开始了自己惯用的伎俩,他以为自己装得一毛不拔些, 甚至于不通情理、唯利是图,对方便会迫不及待地逃开自己,逃离这个平静如一汪死水的院子。
    他没有想到的是, 他自以为是的这些,阿瑾全都不在乎。
    她如同漂浮于天际的游云,在他以为自己对她哪怕有一丁点的了解之后, 对方又会拿出另一面毫不留情地展示给自己。
    就像是……宝藏一样。
    当从阿瑾口中听到那声“嘉嘉”的时候,他的脑中闪过无数疯狂的念头,他想把她留在自己身边,自私的、不顾一切的。
    可他始终还是迟了一步, 阿瑾就这样不辞而别。
    二郎手中握着阿瑾留下的信,忧心忡忡地攥住他的衣角,不知是在抚慰他,还是在伤心阿瑾的决绝。
    此后半年,他试着让自己回归从前的生活。
    简单、纯粹,不会有人再让自己抓心挠肺、寝食难安,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做到,可自姨丈口中得知荀彧叔侄回乡过节的消息后,他守着半开的窗子独自坐了一夜,然后伴着第二天的日出拾整好行装。
    想见一个人,往往身不由己。
    郭嘉这样安慰着自己,他以为这不过是久违的亲情在作祟,他以为自己只是想确定对方为何要不辞而别。
    然而让他始料未及的是,他还不曾寻至荀府,便被闹市中一阵舞刀弄枪的声响吸引住视线。干练简洁的抵挡、凌厉出锋的招式,虽是一身毫不打眼的荷色衣裙,就连面具都是让人敬而远之的鬼面,可郭嘉莫名就觉得,这个人就是郭瑾。
    所以他跟了对方一路,就在对方泄气放松的当口,他成功抓住了那人的手臂。
    温热的,柔若无骨,让人紧一分都恐要勒疼了她。
    就是这样叫人心疼的姑娘,刚刚却那般义无反顾地出手相助。
    他觉得自己既生气,又有些莫名的难过。
    当他勒紧对方的腰身,毫无意外瞧见那张清雅脱俗的面孔时,郭嘉知道,是自己输了。凌乱的呼吸、勃勃的心跳,无一不在向他宣示:承认吧,你就是喜欢她。
    他本以为两人心意相通会是水到渠成的事情,可很快他却发现,阿瑾心中在乎的,或许早已另有其人。自己不过错过了多半年,谁知竟已错失最宝贵的东西。
    可没有谁规定喜欢一定要有回应。
    他不过是把自己的喜欢,小心翼翼藏起来,自私到不愿同任何一人分享。
    后来,他眼看着荀彧回乡娶妻,两人蹉跎折磨终成遗憾。阿瑾靠在他肩头流泪的那一刻,他突然就有些讨厌,讨厌那个心中竟然生出几分庆幸的自己。
    如果有人问他,你平生最喜欢的经历是在哪里?
    那他一定会回答,长安城中。
    倒不是他贪恋长安的热闹兴盛,而是长安家宴上,他第一次看清阿瑾对自己的心意。原来她也会为自己吃醋?那种爆炸般的喜悦久久沉浸,乃至于他瞧着对方吃醋却又嘴硬难缠不肯承认的样子,笑意如何也忍不住,就这样痴痴守了一宿。
    再没有什么,能比上双向奔赴的快乐。
    可他没想到的是,诛董事成后,阿瑾竟首先选择了逃避。
    她要去徐州,可她并不打算与自己同行。郭嘉承认这是自己第一次同阿瑾生气,他非但以护送郭禧夫妇为由提前离开长安,还故意拒绝了阿瑾的送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