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大维娅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色雷斯少年,几年不见,对方长高长壮了不少,已经完全褪去了青少年的稚气,变成了让人眼前一亮的英俊青年。
    不管是棕色的肌肤还是经历过锻炼的肌肉,亦或是身上的纹身,都透露出一种野性的,充满征服意味的诱惑。
    也难怪尼禄会看上多律弗路斯,因为跟他相比,不管是斯波鲁斯还是尼禄曾宠幸过的少年,都少了一丝能压倒尼禄的气势。
    但是屋大维娅并不在乎多律弗路斯的外貌诱惑,因为在她眼里,这男人已经打上了“麻烦”,“不好控制”,“可能是双插头”的标签。
    如果是在二十一世纪,屋大维娅或许会跟对方交往一二,毕竟没有利益上的冲突,再加上科技发达,有什么问题都能查的一清二楚。然而搁在古罗马,屋大维娅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让多律弗路斯离她远点”。
    “尼禄应该不会想到把你释放。”屋大维娅一边在脑海中计算得失,一面从多律弗路斯的回话,以及人际交往中,寻找蛛丝马迹:“我很了解我的丈夫,他是个毫无共情能力的人,所以根本不会为你考虑到这一层。”
    多律弗路斯挑了挑眉毛,不相信屋大维娅都到了这种田地,居然一点都不关心他。
    不过这正是多律弗路斯最喜欢屋大维娅的一点。
    相较于会腻味的性和美貌。
    财富和权力才是朱诺的立于不败之地的最大依仗。
    “你为什么不相信你的丈夫会钟情于我,所以能为我做到这一点?”多律弗路斯有意挑拨离间道:“那些个罗马大老爷们也不会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屋大维娅,你是我见过的最强势的女人,但是正常的男人都不会喜欢强势的女人。”
    “所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释奴,永远都做不了伟大的男人。”屋大维娅明明比多律弗路斯矮了一头,但却让多律弗路斯有种他被屋大维娅藐视的感觉:“因为伟大的男人不会在无用的女人身上浪费太多的时间。他们不相信自己能掌控一切,所以才要通过婚姻和血缘,来保证家族统治的稳固。”
    “这便是这个王朝的根基。”
    屋大维娅靠着椅背,让多律弗路斯感到一种慵懒的不屑。
    真是一如既往地让人火大。
    “所以多律弗路斯,你要不要跟我打一个赌?”屋大维娅回忆起尼禄的近期表现,以及多律弗路斯为何会提前回到罗马这一问题,决定故意激一下这位曾经的释奴。
    正好多律弗路斯也想看看屋大维娅到底会玩出什么花样,于是饶有兴趣道:“你想打什么赌?”
    “就赌尼禄会不会为了我,而砍掉你的脑袋。”屋大维娅的手指滑过自己的喉咙,比了个割喉的姿势:“你可以将我今天所说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尼禄,也可以随心所欲地跟尼禄继续交往。但是多律弗路斯,我不会给你太多的纵容空间,所以你要把握好所剩无几的时间。”
    多律弗路斯并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离开巴拉丁山的皇宫,但是可以肯定的一点是,他离开时的心情并不美妙。
    同样心情不美妙的还有屋大维娅,因为她已经从多律弗路斯的反常征兆中猜到了什么,深知自己陷入了危机四伏的蛇窝。
    “埃利乌斯,告诉斯库拉,让她去查一下近期回来的行省总督都有谁?”坐以待毙绝不是屋大维娅的行事风格,如果政治上拿不出有利的制裁手段,她就从信仰上压制对方:“另外,安排一下我跟科涅西娅的会面。倘若罗马出现了政变,你可以拿着我的信物去找加尔巴大人求助。”
    屋大维娅总觉得在尼禄脱离掌控的背后,是一个针对她的大型阴谋。
    更不巧的是,屋大维娅最大的保护者——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已经病危,所以她要在外祖父还没去世前,加固自己的政治影响力。
    第86章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无疑是屋大维娅能够走到现在的最大依仗。
    没了这位第一权臣的外祖父,屋大维娅不敢想像她该如何面对元老院的反扑,以及尼禄的反复无常。
    诚然,她一直都跟弗拉维乌斯家的苇帕芗保持表面良好的关系,并且在军方还有加尔巴的支持,但是屋大维娅深知前者随时都有背叛的可能,而后者的年纪也不比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年轻多少,所以她还是得早做准备。
    “我的小密涅瓦,你终于来了。”
    当屋大维娅赶到外祖家时,病床上的马库斯.巴尔巴图斯已经不复曾经的精神抖擞,完全是强撑着坐起身来,冲着屋大维娅招了招手:“你过来。”
    屋大维娅看了眼屋内的人。
    除了她的外祖母和母亲,还有许久不见得布列塔尼库斯。
    麦瑟琳娜自打被屋大维娅送到小多米尼娅家后,被迫禁|欲了好几天,因此看上去恹恹的,一点儿也不精神。
    面对屋大维娅的目光,麦瑟琳娜下意识地偏过头,那副冷淡的样子让布列塔尼库斯觉得分外舒坦,甚至有些迫不及待地想看屋大维娅的笑话。
    然而这些情绪都不会影响其他人对于屋大维娅的判断。
    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遗产不止有瓦列里乌斯家的现金和土地,更是包括他在罗马政坛里汲汲经营了几十年的政治资源。
    不管是布列塔尼库斯,还是准备接替马库斯.巴尔巴图斯的苇帕芗或是塞涅卡,都等着这位罗马第一权臣咽气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