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之珩沉默了好一会儿，道：“算了，直播都该结束了。回去拍戏吧，再几天就转场了，用不着急在一时。”
    钱恺宁想了想，尽职地履行一个助理的职责：“那要么我先送你去拍戏，然后我去外面转转，把夏老师的消息都下载下来，到时候再给你看？”
    也只能这样了。
    顾之珩点了点头，又补充了一句：“你了解一下夏苡的行程，看她电影节以后是什么安排。”
    “好。”
    思念，总是会在某一刻突如其来地降临，然后一发不可收拾。拍完一天的通告后，顾之珩躺在半山腰农家狭小的床铺上，翻看着钱恺宁来回了两个小时下载下来的一些视频。
    直播一共一个小时，夏苡坐在那里话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微笑着倾听，偶尔和顾非楠一搭一档吐槽秦导，还会不动声色地把话题往几个配角那边带，这在娱乐圈里很少见。
    顾之珩目不转睛地看着，心里仿佛软成了棉花糖。
    他想要飞到夏苡身旁，拥抱她、亲吻她，让她温柔的目光落在自己的身上，眼里都是自己的影子。
    然而，这些幻想，在那三个男人开始表白后被击得粉碎。
    什么最佳CP，什么女神，什么小仙女……有 必要这么酸吗？趁着他不在瞎说甜言蜜语，要是他早上网络好的话，早就没那几个男人什么事了！
    他气得关了视频，冷静了片刻又打开，反复看着夏苡的片段平复了心情，这才进入了梦乡。
    一连几天，钱恺宁都会找到一些视频给顾之珩，一时之间，顾之珩的思念泛滥成灾。
    以前虽然见不到夏苡，但是在拍摄的间隙，他随时都可以打开网络搜索夏苡的消息，也能到微博、论坛和微信看到夏苡的视频和朋友圈，甚至能和她在微信里聊上几句。
    可现在，山区里几乎断网，他只能靠钱恺宁千辛万苦搬来的消息过日子。
    以前断网的时候，他心里只有在拍的剧本、镜头、表演，可现在，夏苡这两个字仿佛蚕食鲸吞，渐渐侵占了他的所思所想，他只有努力摒弃杂念，才能克制住自己扔下一切去找夏苡的冲动。
    冷静。
    他告诫自己，夏苡是崇拜他在电影上的才华的，当初还因为他没参加《诱惑》的首映礼而骂他不负责任，两个人的破冰也是因为《危地》，他不能因为自己的小情小爱扔下在拍的电影不管去找夏苡，要是被夏苡知道的话，一定会鄙视他的。
    好不容易才熬到转场的最后一天，下午还有一场最后的杀青戏，中午，钱恺宁带了从镇里买的两盒点心回来了：“顾导，我打听好了，夏老师这两天在N国拍杂志，上丽睿娱乐的开年一月刊，听说住在曼丽度假村，冰上野奢之家，可以在透明玻璃屋里看极光，我搜了一下，你看太美了。”
    照片里的玻璃屋非常美，顾之珩看了片刻，心头一热。
    要是能在这仙境一样的地方和夏苡表白，一定是个加分项吧，说不定夏苡就不忍心拒绝他了。
    他急切地问：“她什么时候拍完？”
    “计划是周末，后天吧。”钱恺宁迟疑了一下，“还有，顾导，夏老师又上热搜了，我回来的时候最后一次刷，在第一个。”
    顾之珩的心脏漏跳了一拍，差点跳了起来：“又出什么事了？谁在黑她吗？有没有告诉韩总？”
    “不是，”钱恺宁慌忙道，“不是黑她，是个好的热搜，她去N国拍杂志，主编发了一个她的小视频，昨天发的，二十四小时点击破亿，太火了就被送上热搜了。”
    顾之珩这才轻吁了一口气，颇为骄傲地道：“她本来就该火，长得漂亮，又有灵气，还勤奋。你这怎么回事，下次说话别大喘气，吓我一跳。”
    他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钱恺宁递过来的视频。
    “不是，”钱恺宁颇为同情地看着他，“我是觉得，夏老师真的太美了，你的情敌呈几何倍数增长，再这样下去，顾导你真的没希望了。”
    还没等顾之珩回过神来，夏苡的身影出现在了屏幕上。
    一片冰天雪地之中，夏苡穿着一身白色的超短紧身礼服，巨大的白色翅膀在她的后背张开，和她玲珑有致的身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赤着双足、沐浴着极光缓步向前，唇瓣的嫣红和足尖的豆蔻在一片白色中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冲击。
    镜头猝然结束在她唇角勾起的一丝弧度中。
    冷艳而魅惑。
    胸口仿佛被重重锤击了一下，心脏的跳动越来越猛烈，好像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顾之珩定定地看着那抹微笑，忽然站了起来，疾步往外走去。
    副导演林宏刚来进来，和他撞了个满怀：“哎呦，顾导，我正好来问你呢，杀青戏准备好了……”
    “你顶上吧，”顾之珩拍了拍他的肩，“你跟了我这么久，也是时候独当一面了，这场戏好好拍，我看好你。”
    “我这……哎……顾导！真让我一个人来啊？”林宏有点懵，“那我们转场……”
    “转场有几天空挡，我可能会延后两天过来，到时候我要是不在你先拍着，”顾之珩一扫从前的矜淡，很真诚地鼓励自己的副手，“你没问题的，胆子放大一点，还有最后一道剪辑我会把关。”
    林宏被他看得胸口一热：“好，顾导，你放心，我一定全力以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