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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私人浪漫

    替他擦唇的护工走在一行人最后,伸手拽了拽伯里斯的衣服。医生抬了抬眉毛,只见她轻轻摇了摇头。
    成团的纸巾被展开来,里面是一处大片血块的痕迹,还尚未干涸。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在20201216 23:02:43 ̄20201218 01:56:50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如如超可爱70瓶;渺乾9瓶;渣攻不得好死3瓶;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72章
    等雨停过,外面的大阳出来了,居然比屋内还要暖。
    第一缕阳光折射到身上的时候,贺听昭半阖了眼,大概是解决了手头这件事,让他有种如释重负的欣慰,疲惫呼啸而来,席卷冰凉又虚弱的身体,但他也不必再强撑困意了。
    电动轮椅在大门处停下,不再往前行进。
    四面都是严阵以待的保镖和雇佣兵,以包围的姿势环绕建筑出入口。平日里他们鲜少会在西城出现,但贺听昭也都眼熟,这些人俨然全是宋铭铮的心腹。
    花园连绵不绝,横亘盘旋了这一整个建筑群。一排车停在花园前。男人黑衣长靴,倚着车门靠在那里,他并不是刻意站在中央,只是无论气场还是容貌,又都是这里最强烈的存在感。
    他们彼此对视了几秒,罕见的是谁也没有再往前去。
    宋铭铮的脸上很少能看得出喜怒,但这领着人回来一众的风尘仆仆,着急是肯定着急的,换作旁人,大概心里也有那么点气。
    或者是更多的委屈。
    瘫痪的坏处就在这里了。贺听昭在心里轻叹,阿铮,要是现在我能过去抱你,大概是也是会和你撒娇的,不知道你会不会觉得烦。
    于是眉眼微垂,他原本已经无力支撑脖颈,但仍然努力的颤巍巍把脖子竖起来,冲着他的爱人遥遥笑了一下。
    什么话也都不必再说。
    这也是他为什么很少哭的其中一个原。从他受伤开始,就不大习惯用掉眼泪的方式解决问题。以前是觉得宋铭铮羽翼未丰,他尚且还没有能力去解决那些让自己手足无措的事情。贺听昭从小性取向觉醒,但也一直都知道自己也是男人,所以并没有把整个身心都放在与爱人之下的位置。
    许多事两个人在一起,总也是要一起承担的。
    眼泪掉的多了,他自己觉得软弱,他的爱人也会担心。
    唉,其实软不软弱也不重要,贺听昭想,阿铮,我该怎么才能让你放心。
    这个轻柔的笑容起了绝对性的治愈作用,沉默的男人在不远处,像一座深色的精致雕塑。但很快他就动了动,长靴落在地上的声音清晰,他一步步坚定的走来,一如过去的每一天。
    宋铭铮什么也没说,在轮椅前站定。他单膝跪下,把贺听昭盖在毛毯下的腿脚摆正。为只隐约露出一点,没人注意它们已经为久坐而变得内八明显。
    “怎么不换棉靴?”他轻声问“脚要肿了。”
    “不喜欢。”他歪着脖子,头已经忍不住的往一侧下垂,口水开始漫上来,说话有一点不大清楚。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他来了,贺听昭整个人就会变得无比放松。不论他在哪里,在家在医院,身边有父母有护工或者医生,这些人与事加在一起,也统统没有比宋铭铮带给他的安全感更多“要正式一点…不然显得我好弱。”
    “宋夫人怎么会弱?”
    终于得到了宋铭铮的一声笑,话里话外仍是那宠的很的味道“回家吧,我给揉揉好不好?”看着贺听昭失力,宋铭铮赶紧起身,一手托抱着他的脑袋,熟练自然的帮他把垂下来的口水擦了,让他能往自己怀里歪。另一只手赶紧给他调低轮椅靠背好让他整个人待会能能平躺在轮椅中。地牢在最西侧,离主建筑还有不短的距离,虽说一会儿还是要坐车回去,但是到车前这一小段路程,宋铭铮也舍不得再让他颠簸了。
    前几年他还能抱着贺听昭去各个地方,那时候贺听昭也很喜欢让他抱。似乎他的怀里就是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每天睁开眼睛,身边的这个小甜豆就会颤巍巍的抬起右手,虚虚地说一句“阿铮,要抱。”
    宋铭铮那时候经常能抱他一整天到处晃悠,恨不得走在哪都不放下来。有时候他经常要出国,回去法国或者是奥地利和葡萄牙,实际上总是不需要三五天,分别并不是大久的时间。但那时候两个人如胶似漆,怎么看都是难舍难离,到最后还是贺听昭要把他赶走了,管家帮他收拾东西,贺听昭坐在轮椅上看着宋铭铮磨磨蹭蹭,就笑着骂他“你干脆把我抱走得了,装行李箱里。海关要发现了你就说路上捡的,要是把我扣下来你就回来给我交罚款。”
    他话音没消,下一秒就天旋地转。脖颈之下皆无力,贺听昭整个人失去重心,但是又稳稳的落在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口鼻间都是他熟悉的香味。
    男人的声音低哑又温柔,藏了贺听昭已经好久没听过的欲望“好主意,小昭,我这就想带你走。只是没人敢扣你,去哪儿你都会光明正大在我身边。”
    接着亲吻铺天盖地,宋铭铮抱着他可以在长长的衣帽间里不断旋转,两人始终□□难熄。可无论在怀里抱了多久,也不曾让他瘫软废用的身体往下滑落哪怕一点。
    那是他受伤后身体最好的几年。现在才想起来,仿佛和受伤前的日子变得一样久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