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页

作品:《魔尊在下,我为师尊

    原本的那缕缕檀香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好闻的花香。
    他恍然惊觉,自己居然睡了这么久。
    合上眼睛前最后的记忆,是他向莲华问起了卯月,后来莲华用手掌盖住了他的双眼,很快,他的眼皮就变得十分沉重,最后倒在了床上。
    温染赶紧下了床,床边的小凳上不知被谁摆放了一沓干净的衣物,他便抓起衣物迅速穿好。
    穿到一半的时候,他刚好瞥到了屋子里一角的铜镜。
    他想到了什么,便凑到了镜子前。
    转身一看,此时他的后背已经被莲华刺上了一大片纹身——
    那是红莲的图案。
    温染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他想起莲华之前说过的话。
    这图纹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支配与被支配。
    还有仓库里那些奇怪的尸体,温染只觉莲华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看似最温润无害,可每每动手便是惊天动地的大事。
    如今卯月的情况一定非常不妙,白哲那边又不知道是否顺利和安全,温染穿好衣服就开始在房间里打转。
    他必须要想办法出去,不知外面有多少人把守?
    这样想着,温染凑到门前,伸手正要探个虚实。
    不料,门居然就这样随手被拉开了。
    温染惊讶地张大了嘴巴,简直不敢相信,莲华这边居然没有上锁?
    不过想来也是,也许莲华根本就没有把他这么个小仙君放在眼里呢?
    根本不需要设防。
    既然对方都不上锁了,温染就顺势开门出去看看。
    其实他是想偷溜出去找卯月的下落。
    走廊里十分安静。
    可惜没走几步,温染就碰上了一个熟人——巫蛇。
    巫蛇颇有兴趣地盯着他猛瞧,直把温染都看毛了。
    “你干嘛这么盯着我?”温染扶着门框的位置,心里有点怕他。
    巫蛇之前曾经假扮为一个叫“巫凡”的学生,在文翰书院浪得飞起,不论何时温染看见他,似乎都能从他的眼中读出几分玩味。
    “主上在你后背盖了个戳儿?”巫蛇忽然问道。
    温染心里一惊,不知道对方是怎么知晓的,没答话。
    巫蛇了然道:“最好别让染衣知道。除非你想让她活剥了你的皮。”
    “……”温染对这个染衣有印象。
    先前他被困在仙镣庭,对他用私/刑的面具女应该就是她。
    温染想起染衣那日的疯狂,不由问道:“为什么?”
    巫蛇笑了笑,答道:“你真不知道啊?”
    说着,巫蛇的目光停滞在了温染的脸上。
    温染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联想起那日在仙镣庭染衣对他说过的话,他好像有点明白了。
    “总之躲着她为好。”巫蛇不欲多说,干脆地了结了话题。
    “那你知道卯月在哪里吗?”温染隐约觉得这个巫蛇看起来安全系数比染衣和莲华高一点点。
    巫蛇看似随意地指了个方向给他:“顺着走廊尽头的楼梯下去,直奔地牢。你想去看就去看吧。”
    温染还奇怪,为什么对方如此痛快。
    “不过你真进去了,或许会……幻灭?依我看,倒不如不进,反正也改变不了什么。”
    听了巫蛇的话,温染却觉得自己反而更有了必须进去的理由。
    他和白哲此行的目标之一便是带回卯月,又怎么能就在此处停下脚步。
    巫蛇没有任何想要阻拦他的举动,温染最后看了他一眼,才独自往方才巫蛇所指的方向走去。
    ……
    地牢。
    妖界的地牢比温染想象中还要更加阴冷。
    许是因为带着几分对未知的恐惧。
    温染一个人走下通往地牢深处的楼梯,一路上没有任何守卫在把守。
    他一度怀疑,巫蛇是不是骗了他。
    直到他闻到一股颇为熟悉的血腥味道,才终于确定,这里应该是仙界的仙镣庭类似的地方。
    越往深处走,温染便越仓皇。
    脚步甚至也越走越慢。
    原本寂静的地牢小路上,只有幽暗的烛火与他发出的浅浅脚步声。
    他忽然开始怕了。
    也许巫蛇说的是对的……倒不如不进。
    但很快温染就甩了甩头,他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想法是错误的。无论如何,他都应该亲眼见上卯月一面。
    心里的声音愈发坚定起来。
    有这样一种声音不断在心里响起——
    温染,你应该去看看卯月。
    你一定要找到他。
    把他带回家。
    走着走着,温染的眼眶忽然一片温热,眼泪就不由自主地涌了出来。
    带他回家吗……?
    可卯月哪里还有家啊。
    他所骄傲的暗月宫,早已化作一片残骸了。
    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
    直到一抹银白的身影出现在了视线里,他都无法确认,那是否是他一直在找的那个人。
    亦或是,不敢去确认呢?
    顺着地上那片已经凝为一片紫红的血迹,温染颤抖着身体抬起了眼眸。
    记忆里的那抹银白,曾经那么清冷,那么高傲,如今却已经染上了片片污黑。
    夹杂着斑驳的血迹。
    温染静静注视着面前的卯月,曾经酝酿了许久的话全都卡在了嘴边,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只剩下胸腔里被强按下的汹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