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黛西恍惚间似乎看见了这个男人正在微微颤抖。
    杀了小丑，哥谭市这次的危机就看似度过了。
    但是为了这次的危机杀了小丑，那么曾经被小丑杀害的人命又算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曾经小丑威胁的人命没有这次的多，所以小丑才没有被蝙蝠侠杀死，而只是被关进阿卡姆吗？
    不，当然不是，小丑没有被蝙蝠侠杀死，是因为蝙蝠侠有着自己的底线，保持自己不堕落的底线。
    一旦这条原则被打破，那么哥谭的蝙蝠侠就将偏离轨道，动手了一次就会有下一次。
    偏偏他想要保护的哥谭是这么的泥泞不堪，既然原则可以打破一次，就可以打破第二次，杀人的界限不断放宽，那么到最后，蝙蝠侠的每一次夜巡就会是一条血路。
    他将不再是黑暗骑士，而是彻头彻尾的杀人魔。
    “如果你下不了手，我可以帮你。”
    红头罩冷漠的看了眼蝙蝠侠，随后朝着小丑走去。
    达米安兴致勃勃的表示，“我也可以帮忙，绝对能让他一刀毙命，还不流很多血。”
    杀人这活，他可是专业的。
    蝙蝠侠站在原地没有动，他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却是和自己做着斗争。
    这一次终究是小丑赢了，他的恶是肆无忌惮的，正因为这样小丑比满身枷锁的蝙蝠侠更加尖锐充满攻击性。
    盾牌的防御力再强，抗下这些攻击也会遍体鳞伤。
    蝙蝠侠终于还是动了，他拦住了红头罩和达米安。
    “怎么？到这种情况你还想护着他？
    你难不成想要全哥谭的人给他陪葬？！”
    红头罩虽然看不清表情，但是语气却很暴虐、嘲讽。
    达米安不说话，但是一双眼睛却满是疑惑，他是真的看不懂这个男人的做法。
    “........不。”
    蝙蝠侠声音越发的嘶哑难听，喉咙好似被地狱的火炭烫过一样。
    “你们还小，不要让自己手染鲜血。
    所以，我来。”
    最后的一句‘我来’重若千钧，红头罩眼中闪过不可思议。
    而蝙蝠侠却已经转过身面对小丑。
    小丑红唇咧起，眼神满是得意。
    他早就猜到了，按照小蝙蝠的性格，自然不会愿意让那些小鸟来动手，他不愿意让身边的人沾染鲜血，那么到了这种情况，他自然只能一个人承担。
    小蝙蝠不一直都是这样吗
    背负着那么多的东西，明明和他才是同类，如果不是因为背负的太多，在乎的太多，小蝙蝠怎么可能会输？
    不过没关系，很快小蝙蝠就会知道那些背负的东西有多么的愚蠢。
    “你要杀我了吗？
    决定从哪动手？
    脖子？脑袋？其实我更推荐心脏，不只能让我尽快死亡，还能顺便毁了控制器，是不是很不错。”
    他像是推销员一样嬉笑着给蝙蝠侠推销着自己身上的部位
    蝙蝠侠在这个时候听见他的絮絮叨叨，很不耐烦。“闭嘴！”
    “好的，好的。”小丑依然笑着回答，只是他的笑容实在诡异。
    达米安看不上蝙蝠侠的磨磨蹭蹭，还把自己的匕首递了过去。催促他快一点。看戏的行为毫不掩饰。并且还强调，要是真的不行，那就他来，总之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干杀手这行的他还没深刻接受蝙蝠侠的熏陶，所以根本不理解蝙蝠侠所说的手染鲜血是多严重的事情。
    “哈哈哈，来吧！来吧！”
    当匕首如小丑所愿插进他的心脏的时候，他还在疯狂的大笑着，眼中的癫狂比以往的每一次更甚。
    甚至死后，他的脸上依然保持着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小丑死了，血液浸染了整个胸膛，小巧的控制器被挑了出来，上面的数字不再跳动。管家侠发来消息，确定已经发现的藏在气球的毒气弹引爆定时全部停止。
    而蝙蝠侠则像是被抽出了脊梁，他曾经一往无前的坚定气势很明显受到了影响。低垂着头似乎很颓唐。
    黛西知道，蝙蝠侠杀死的不仅仅是小丑，一同被匕首刺死的还有蝙蝠侠坚持了这么多年的原则。
    特殊的哥谭市造就了特殊的蝙蝠侠。
    如果是黛西想要拯救哥谭，那么在她眼中哥谭人起码有一半是该死的。但如果黑女巫杀了哥谭的一半人，美曰其名是要拯救哥谭，这又是多么的傲慢之举？
    如果黛西还是前世那个小姑娘，在电视新闻上看到某某家伙为了正义杀了城市的另一半人，哪怕那些人确实罪不可恕，但是她依然会震惊之下疯狂吐槽。
    这到底是哪来的封建残余，以自己的喜恶去处决别人的性命，这不就是皇权封建社会才有的情况吗？
    法治社会虽然有些时候因为不够完善而显得不近人情。
    但是它制定的原因却是为了公平。
    以一个人的喜恶而判定正是最不公平的一种方式，因为人有亲疏远近，人有喜怒哀乐。
    倘若用这种方式对待任何一个世界，那么掌握生杀大权的她必然成了最高阶级，也就是说，文明必将倒退到几百年前。
    这恰恰说明她不如蝙蝠侠，他的头脑他的身体绝对是人类顶峰。
    正因为她不如蝙蝠侠，所以她因为杰森的事情对他心有芥蒂，所以她清楚的明白这一切却还是眼睁睁的看着蝙蝠侠杀死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