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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品:《重生后拿到了绿茶剧本

    “那我就安心了。”
    姥姥用食指在树干上轻轻一划,树干裂开了一道口子,她指了指,道:“汝进去。”
    我按照她的话走进树干里。
    “承命,需得寻得汝之魂魄。汝之所见,乃汝之心向往之。”
    心……向……往……之……
    树干被封存住,眼前一片漆黑,姥姥的声音也由近及远,逐渐安静下来。
    黑暗降临时,我听到了一声呼喊:“抓住他!妈的敢偷老子的钱袋!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追啊都愣着干什么?”
    “往上山跑了!给老子抓!”
    不远处,我看到了一个影子。
    “谁?!”
    我站起来想走近那个影子,可一靠近,那影子就跑远了,“你是谁?”
    “你们都是猪吗?抓个小毛孩都抓不住?!”
    “孩子?孩子?”
    我猛地惊醒了,就像是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在梦里我死后,又活了过来。
    “孩子,别害怕。”
    熙熙攘攘的街头,耳边偶尔传来小商贩的叫喊,花灯在头顶连成一片,直到街道的尽头,照得人们脸上的神情,无一不是欢喜的。
    人群拥挤推推搡搡间,一对身着锦衣华服的夫妇,携手站在一个字画摊前,他们的马车和下人俱在一边等待。
    那夫人正弯着腰和一个被钳制住的孩子说话。
    那是……小时候的我。
    那是……他们。
    “老爷,这皮猴敢偷夫人的荷包,我这把他送去府衙,吩咐衙役好好打一顿,以后定然不敢再犯。”
    不错。那时候的我成日混迹在乞丐堆里,偶尔偷些云州城富人小姐的钱袋荷包过活,实在饿得受不住就上山和狼崽子抢碎肉,几年下来总还过得去。
    我记得是在花灯节上,我看中了一个荷包,想趁荷包的主人看字画的间隙偷来,却不想被她家下人逮了个正着。
    那时我每日想着裹腹,纵使知道偷东西不对,也还是要偷。
    我这是……以做鬼时的姿态回到十六年前?
    爹娘膝下无子,花灯会上见我可怜,没让下人为难,还把荷包给了我,让我离开。
    我看着小时候的自己十分警惕快速地从娘手里抢过荷包,转身一溜烟就没了踪影。
    “可怜的孩子……”
    爹道:“那孩子我似乎见过一回,在员外爷家做苦力,受那管事的打骂,我叫人给了他些银钱。”
    “孩子都是一张白纸,你怎么教他怎么长,那孩子若是有爹娘疼着……”
    “夫人忧心了,你身子本来就不好,就别操心这些了。”
    “唉……”
    车马远去,我下意识叫了他们声爹娘,却得不到回应。
    我深知此处不是常世。
    身旁的景物走马灯似的轮回,那些记忆里忘记的没忘的点点滴滴,都如流水一般前行,永不回头。
    我看到我被带回了云府,看到我逐渐从一只受惊的小野兽变成云家的公子哥,看到我此生最厌恶的人与我称兄道弟,以及其后被祖堂赶出家门,独自攀下悬崖峭壁,下到了万棺墓里。
    ☆、是他
    我跟着十一年的我,便叫他云齐吧。
    我跟着云齐来到万棺墓,那时的万棺墓还未有千棺阵那样的阵仗,云齐一路从悬崖峭壁上险象迭生地爬下来,我看得胆战心惊很是后怕,他却只是走了个上坡路一般,将背篓随意丢在地上,坐在地上喘气。
    我在一旁仔细打量他:这是我十七岁的模样,我都快记不清了。做鬼之后照不了镜子,记性也比活着时忘得快,如今以这样的方式再见十一年的自己,实在有趣。
    长得倒还说得过去,我在意的是那份遮盖不住的少年朝气,脸上带着一丝丝傲气,我喜欢得不得了。
    做人嘛,就算做不到姬尘影那副在祖堂上说一不二的样子,或是我做厉鬼时横行霸道的样子,也不能学裴毅那样过分心软,这世道便是人善被人欺。
    云齐从背篓里拿出竹筒喝水,我坐在他身边,我对他说:“给我也喝点呗?”
    自然是听不到也看不到的。
    “你小子从那么陡的地方爬下来,腿真的不软?”
    “我跟你说,你可别在这喝水浪费时间了,回家去宰了云奕那个狗东西,他那副兄友弟恭的模样全是装来骗你的,先下手为强,别怪我没提醒你。”
    “喂,云齐?云封故?”
    我当然知道他根本听不到我说话,也看不到我的魂魄,我所做的都是徒劳无功。
    “起来吧休息够了没?”我站起来想踢他两脚也没办法踢,直接从他身体里穿过去了,“起来,别怪我没提醒你啊,等会你会遇见一个小姑娘你知道吗?你看你这来都来了,又回不去,你得把握住机会知道吗?我可告诉你,你这一辈子除了这个小姑娘,别的姑娘连手都没摸过——”
    我一边说一边转身,想先替他探探路,过去太久,我只依稀记着万棺墓里大致的路,连那小孤女具体是在什么地方遇见的都记不清了。
    却不想回头,多了个人站在我与云齐面前。
    云齐比我反应快,猛地站起身做出防御的姿态,“谁?!”
    那似乎是个小孩子,个子很矮,身材瘦弱,估摸着也就八九岁,蓬头垢面的,脸藏在杂乱的头发下看不清。